“啊——”
頓時,眾人四處逃竄,丟盔棄甲,地牢一片混亂。
西陵楚帝見狀,臉色大變,當下便震怒大喝:“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準退,若敢退一步,就地處決!”
帝令一下,眾將怎敢退,戰戰兢兢地提著銀劍,卻只守不攻。
“陛下!”
“陛下!”
地牢外,有將領急急趕來,大汗淋漓黑著臉,神色驚懼:“有一支人馬殺、殺過來了。”
一波不平,又見風雲!
楚帝臉色極其難看,難掩慌張地大喊:“誰?!”
地牢深處,楚彧身子一軟,單膝伏地,他撐著身子,手背白皙得近乎剔透,唇緩緩揚起:“阿嬈來了。”
身子搖晃,直直往前栽去。
“楚彧!”
一聲驚呼,撕裂了嗓音,楚彧抬頭,他的阿嬈飛躍而來,一雙眼通紅通紅。
隨即,一雙小手攀上了楚彧的腰,骨節纖細,卻有力,有些緊繃,輕微的顫抖。
阿嬈……
他的女子,真的如此便來了。
楚彧笑了,蒼白了臉,一雙眼還未褪去藍色,灼灼其華:“嚇壞了吧,別急,我沒事。”
蕭景姒一開口便吼:“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他襟口,全是血色,白色的衣袍,被紅色染得妖嬈。
她一雙眼,滿是殺氣,傷他者,她絕不放過。
楚彧抬手,掌心有血,便小心地用指腹拂她的臉,聲音低沉無力:“阿嬈,別受傷,我要休息一下護不了你了。”
她點頭,眼神堅定:“你的女人,不需要護。”
楚彧笑,藍眸溫柔:“我知道,我家阿嬈最厲害了。”手緩緩垂下,他濃密的長睫輕輕顫了顫,“你沒來,我不敢倒下。”
話落,他便倒在了她肩上。
菁華幻化回人形,身子一軟便癱在了地上,元氣耗盡,他站都站不起來,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砸下來:“國師大人,等脫險後,菁華與兄長再去領罪。”若非為了救菁雲,主子怎需獨闖這天羅地網,若非保他兄弟二人的性命,斷可獨自逃脫。
“照顧好他。”蕭景姒將楚彧交給菁華,起身,提劍,“不接受投降,全部給我殺!”
令下,地牢外頓時有人馬逼近,來勢洶洶!
“殺!”
“殺!”
片刻時間,黑色戰甲的將士殺進了包圍圈,人數不多,卻來勢洶洶。
領兵之人竟是西陵的黔西大將軍!
如此突變,西陵帝措手不及,當下慌亂不已:“那女子是誰?”
“是大涼的華涼國師。”
大涼蕭景姒,名震三國,何人不知。
傳聞大涼國師精於謀略,亦擅兵法,果然,名不虛傳,只是竟不想是個如此年輕的女子,西陵帝眸光狠辣:“好他個路正北,竟敢反!”不尊他這個一國之君,卻聽命於他國國師,這蕭景姒倒當真會未雨綢繆。
“陛下,您先撤,護城的御林軍馬上便會到。”
西陵帝聞言面露喜色,振奮道:“好!傳朕的旨意,把這些人全部殺了,一個都不留。”
隨之,西陵軍掩護楚帝撤退出地牢,方出去,便有宮中宦官來通傳。
“陛下!”
“陛、陛下!四皇子他,他,他……”
那宦官支支吾吾,臉色發白。
這四皇子,便是西陵帝藏了兩年的幼子,宮中知之者甚少,前太子楚衡野心勃勃,西陵帝早便棄了,除楚彧之外,便只剩四皇子這一脈,西陵帝怎能不急:“快說,四皇子怎麼了?!”
宦官回道:“四皇子不見了!”
為了避開太子衡的眼線,西陵帝曾將所有知情者全部誅殺,甚至四皇子的生母都沒有放過,除非他的心腹,西陵絕不會有人知道幼子的存在,眸光一沉,睃向那包圍圈裡奮力砍殺的女子:“你!”他怒指著蕭景姒,“是你擄了朕的兒子?”
她一劍刺穿了一位將領的咽喉,劍落,血滴順著滑下,滿頭的汗溼了額前的發,分明那樣狼狽,卻靜如深秋的井,無波無瀾,她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西陵帝大喝:“你想怎樣?”
“你的兒子,現在便掛在陵都南門城下,三更時分,我的人便會砍斷繩子。”她頓了頓,嗓音平緩,卻寒冽,“你現在還有一個時辰。”
帶著那點人便敢深入虎穴,她果然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