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寶德咬牙:“這條該死的臭蛇!”真特麼想燉了它餵狗!
蕭景姒語氣篤定:“夏和,我一定要去。”
她要做的事,素來沒有人能阻止。
秦臻問:“去了之後呢?”
蕭景姒毫不猶豫:“殺成壁,滅夏和。”
滅夏和比較容易,只是殺那條蛇妖……聽說那條蛇活了三百歲了,吃人喝血,功力高深。
洪寶德很不放心:“可是,你的孩子怎麼辦?景姒,你要為寶寶想想,夏和我們去,我們去幫你把那條蛇妖抓來,你別亂來,嗯?”
蕭景姒沒有應她,神色沒有半分緩和鬆動。
她這性子,決定要做的事,就會豁出去命做的?
不行,洪寶德繼續苦口婆心地勸:“你冷靜點,別亂來好不好?你就算不為了自己著想,也要想想你和楚彧的孩子。”
她打算用孩子來拴住蕭景姒。
蕭景姒看向洪寶德:“楚彧若是死了,我要孩子作甚?”
洪寶德:“……”
這麼冷漠無情的話,竟是從她家景姒嘴裡出來的,楚彧是有多重要,讓她連親生的骨肉都可以不管不顧。洪寶德覺得她還是低估楚彧對於蕭景姒的重要性。
洪寶德還想再勸幾句,秦臻開口了,沒有苦勸,只有一句話:“我和你一起去。”
景姒,說好。
女帝登基,龍鳴鐘,九聲,九響,到夜色黑了,才停歇。
鳳觀瀾被關在竹安公主府,這是第四天,沒有人看守,也沒有人扣押,門沒鎖,只是她沒有走出房門一步。
鳳觀瀾在等,一隻在等她的判決,菁華在門外,沒有進去,也始終沒有離開。
“菁華。”
“嗯。”
鳳觀瀾喚了一聲,菁華在門外應了她。
她問他:“喪龍鍾為何響了?龍鳴鐘又為何響了兩次?”
喪龍種,三聲,九回,是太上皇與儲君薨逝的鐘聲。
龍鳴鐘,九聲,九回,是新帝登基的鐘聲。
菁華回答說:“新帝弒君,太上皇駕崩。”
新帝,說的是她的兄長,她那個野心勃勃的太子皇兄,她對他的記憶不多,只記得有記憶以來,她皇兄便成日周旋政事,他與其他皇兄都不親厚,永遠端著他父皇所說的儲君的氣度。
鳳觀瀾從榻上起身,沒有推開門,而是站在門後,問菁華:“然後呢?龍鳴鐘不是響了兩次嗎?”
廢太子登基一次,還有一次的話……
菁華道:“女帝登基。”
新帝弒君,女帝登基,那麼,一夕間淪為廢帝鳳的傅禮能有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鳳觀瀾笑了一聲,嗓音帶了淒涼:“我便知道會是這樣,四皇兄怎會是景姒的對手。”停頓了許久,還是問了一句,“死了嗎?”
菁華輕聲‘嗯’了一句。
自古以來,改朝換帝,前朝的皇帝,都只有一個結局,那便是死。
她的父親、她的哥哥,都死了,她的母親也沒了,親厚的,不親厚的,疼惜她的,不疼惜她的,都死了呢,只有她還活著。
她母親說過,皇家的親情,便像一張薄紙,淡薄得風都能吹去。也是,她原來也是這樣,除了她母親死時,她痛徹心扉地大哭過,她那麼多的哥哥,還有父親,死時,她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只是,有些空落落的,心很涼,很冷。
她有點沒有力氣,緩緩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雙膝,自言自語地呢喃:“下一個應該就是我了。”
“是。”
門外,是蕭景姒的聲音,忽然傳來。
她說:“下一個就是你。”
門被推開,屋外沒有月光,蕭景姒打著一盞燈,一個人前來,穿得很單薄,更顯得身形纖細清瘦。
今日她登基,沒有身穿龍袍,還是穿著簡單的白裙,與往日一般模樣,只是她瘦了,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好。菁華說,楚彧很不好,一點都不好。
“世子妃——”
菁華似乎有話說,鳳觀瀾打斷了他:“菁華,你迴避一下。”
他猶豫了片刻,才緩緩轉身走出院子,因為他耳力,所以離得很遠。
蕭景姒將手裡的燈籠放在門外的地上,走進屋裡,大抵許久沒開過床,初冬的雨多,屋裡面有些黴氣,不太好聞。
她走進去,坐下,像以前很多很多次一樣,與她坐著說話,心平氣和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