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不,就近的一艘船上向我們發來了一條簡短的訊息‘byebye’,他們本來是想趕到這裡的,但也許在半路上就遭遇了什麼。”
這幾天來,他收到了很多的訊息,那些訊息都帶著一種勃然生氣地向他告別,傳達一些希望他們能夠堅持下去的積極訊息,最終失聯。
高層沒有打算讓島上的普通人們知道,但各自人心惶惶,早上的時候,章敦便發現了死去的大人物的友人,現場似乎出現了什麼爭執,餐盤被砸碎在了地上,而大人物則不知所蹤。
人們聽完他的話,有些難耐地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們是想矇騙我們嗎?”
當人民把自己同政。府放在對立面上的時候,信任便已經微乎其微了。
章敦並不推卸責任,而實際上很大一部分的決策並非他能一錘定音的,但他只是垂下了頭,口氣真誠:“我很抱歉。”
人們是等待著他的狡辯的,聽到他的回應之後,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發出怎樣的噓聲。
章敦微笑道:“這件事情實在是難以開口,我一直沒有找到可以告訴你們的機會,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真的,很抱歉。”
人們的沉
像是一堵高牆,章敦無法透過那堵高牆看清他們的所思所想。
幸而諾亞拯救了在沉默中幾乎要蒸發了的他:“現在可不是問責的時候,其他的事情都要比這件事情重要得多了。”
人們的目光偏向了他,從諾亞方舟號上的人們登上小島開始,他們就一直對這群人抱有敵意。
但是此時此刻,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敵人了。
諾亞看了沈略一眼,而沈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像是要引起眾人注意似的發聲:“你們也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我也知道這使你們不安,但是我不打算隱瞞,現在已經有兩位異能者死去了。”
人群中傳來了倒吸冷氣的聲音,一個年輕女人不安地說道:“異能者都難逃一劫,更別說是我們了,我們就不該再留在這個詭異的小島上了。”
“對啊,我們可以坐上潛水艇離開。”
沈略幾乎有些嚴厲地問道:“那你覺得,如果你乘坐潛水艇出去,你會遇到什麼?”
沒有人想過,於是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的答案,他們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大著膽子回答:“不知道,但也總比在這裡好!”
“但是”,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諾亞忽然打斷了他,“這艘潛水艇最多可以容納三個人,那麼你說,應該讓哪三個人上去呢?”
所有人都準確地知道,根據人道主義,最標準的答案應當是老人,女人,孩子,但是此時此刻,誰也說不出口。
諾亞笑了起來,彷彿一個陰暗刻薄的商人,誰也不知道他的手不止可以拿槍,也同樣能夠拿起畫筆:“你看,你們也說不出來。擺在你們面前的根本不是什麼生的希望,而只是能把你們彼此之間信任毀滅殆盡的東西。”
“所以呢,我們應該怎麼做?”他帶著引導的意味開口。
沈略眨了眨眼,給出了一個不會有任何爭執的回答:“毀了它。”
她的聲音不輕不響,但是落在眾人耳中,卻如有千鈞。
不僅沒有異議,而且還覺得她的提議正確無比。
諾亞笑著說道:“也好,就這樣決定了。”
他們掩埋了那具屍體,譭棄了可以逃生的軍用潛水艇,像是破釜沉舟一樣地沒有退路,但是每個人臉上的愁雲慘淡終於都散去了,反而更加的輕鬆。
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沈略,其他的人也看見了鋼化玻璃外的奇異生物,雖然他們看到的只是一些偶爾掠過的詭異身形,但還是足以讓他們心生恐懼。
於是人們自發地組織起巡夜來,人們分開兩撥,各自守衛不知白晝黑夜的白晝與黑夜。他們守衛在那棵逐漸生長的參天巨樹下,仰起頭看,希望有一天它能夠衝破翻滾的海浪,生長到天際。
輪班到沈略的時候,和她搭檔的是個異能者小朋友,年紀大概只有十幾歲,睜著一雙大眼睛,有些猶猶豫豫地坐到了沈略身邊。
“您好,我叫奇諾。”
沈略想要說些什麼的,也許是自報家門,但是還是沒有自我介紹,只是問:“你怎麼沒有帶東西?”
雖然火光還在,但是一旦到了晚上還是有明顯的降溫。而奇諾兩手空空,只帶了自己囫圇一個人來。
奇諾的臉上露出那種小孩子似的狡黠的笑容,然後伸出他的雙手,在自己的胸前一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