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來沒有打算過尊重這些非人類。
甚至如果不是沈略以這樣的一個身份站在這裡,他們也並不打算尊重一下自己。
她沉默著望著波賽頓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終於是開了口:“你們把他弄到哪去?”
小隊隊長這回倒是頗為耐心,他眼中透著一絲笑意回頭看向沈略:“就隔壁那間實驗室,等安頓好了你再去。”
沈略沒有那邊的鑰匙,只能是垂下了眼簾,輕聲回應了一聲。這邊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桎梏,但此事她也沒能做什麼。
小隊隊長見她沒有動作,自顧自道:“你還是去自己房間待著吧,這會兒下大雨了,別給我們添亂。”
沈略沉默著看了兩人好一會兒,似乎在確認他們言辭中的真實性,終於點了點頭。
小隊隊長派了兩人送她回了房間,她往自己房間裡邁了一步,迅速地反鎖上門,一邊站在門邊等著兩人走遠。她的呼吸聲與兩人的腳步聲幾乎合在了一起,知道最後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一共數了三十秒,然後轉身去那堆雜物裡找出了髮卡。
長風破浪號的設計老舊,門鎖並沒有什麼高科技的成分在。它是早時以堅固與穩妥取勝的船隻,能夠在風暴中搖曳重生。它的鎖釦沒有用上什麼指紋掃描,實驗室的門板用金屬製成,厚得子彈也打不穿,門鎖卻很好開。
沈略以前用這種辦法開過自家地下室的入口,因此對這樣的鎖有幾分經驗。
她在門邊又等了一會兒,確認無誤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才開啟了自己的房間的門。
走廊上亮著一盞幾乎起不上作用的昏暗的備用燈,綠色的安全燈比它要奪目幾分,讓整個樓道都顯現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倒像是跑進了裡世界。
她摸到另一間實驗室前,用生疏了近十年的□□,開啟了那實在是有些弱不禁風的門鎖,一鼓作氣,推門而入 。
裡頭的黑暗像是來自某個深淵,寂靜無比,太過安靜,以至於沈略開始懷疑剛才小隊隊長是不是誆了她。
隱約有水花濺起的聲響。
她在因恐懼產生的短暫窒息之後,終於是嗅到了一股海風的味道。
沈略上前一步,有些謹慎地發問:“波賽頓?你在嗎?”甚至不太期以得到一個準確的回答。
屋子裡靜悄悄,水聲又一次響起,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沈略攀著牆壁摸了一下,實驗室的構造理應相似,但她並沒有在相同的位置找到電燈的開關。
她的步子卻不在停滯,循著水聲的來處走去。
沈略知道此時的她並不謹慎,幾乎是有些衝動過分了。她心中的膽怯卻已經被好奇與關切蓋過,她的步子已經不是她自己停得住的了。
她抬手時,摸到了一塊冰冷的玻璃,掌心傳來的感覺使她的身子顫了顫,忽然覺得此時房間裡的溫度降了下來。
她不知道這是否是錯覺,但下一秒在耳邊傳來的呼吸聲必然不是錯覺。
在一片漆黑中,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直覺知道那是波賽頓。那冷意和天然的畏懼讓她忽然啞口,她的眼睛眨了眨,頸邊傳來了溼漉漉的觸碰。
帶著死亡的氣息,一如波賽頓平日的注視,一如他的笑容。沈略在那一瞬間,僵直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
她不知道自己前進與後退等待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又或許不論她做出什麼反應,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尖利的爪子在她的頸邊蹭了蹭,卻沒有將她的脖子拗斷,在那溼漉的觸感離開她的頸邊時,她的心底忽然湧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下一秒波賽頓的手指已經停留在了她的眉心。
沈略的第一反應是,他或許想要我的眼睛。
波賽頓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輕輕用他能撕扯開鯊魚或是虎鯨的手指,撥開了沈略鬢邊的散發,動作輕柔如同一隻輕嗅薔薇的老虎。
沈略幾乎察覺到他動作的笨拙。
她對面的玻璃水箱中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似乎是波塞頓撐著那水箱的邊沿探出了身子。
沈略一時間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但是下一刻她便知道了。
原來是波賽頓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出來,寫得有點潦草,晚上再修一下就不是更新了,不要被欺騙_(:з」∠)_
聽說寫小劇場你們會給我愛的麼麼噠
沈略:我養的魚要吃了我怎麼辦,急,線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