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帶來的幾個侍衛也是忙不迭地趕上來; 生怕阿遙有什麼差錯。阿遙被人圍住; 一時間未能回神,只覺得手臂上有些麻。
映雪將她的胳膊抬起來; 見上頭的衣裳已經被擦破了,露出一個口子; 右手臂也紅了一些。映雪心疼地不行; 趕緊將阿遙抱起來拍了拍她的後背; 哄道:“姑娘別怕啊,我們這就回去。”
阿遙捏了一下映雪的衣裳,示意她莫慌; 回去是要回去,可回去之前; 還是應該將事情問清楚。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別人欺負。
理解了阿遙的意思,映雪也不敢擅作主張了。阿遙的同窗們這時候也被嚇唬地不敢說話了,唯一一個還倒在地上的趙子裕眨了眨眼睛; 原先十分的火氣已都變成了後怕。剛才那支羽箭,可是對著他的方向射來的,若不是阿遙那一腳,只怕傷的人就是他了。
如此想著; 趙子裕對阿遙的感觀也複雜了起來,怎麼說,阿遙也是為了救他而受傷。曾幾何時,那丫頭竟然將他看得這麼重了。
那邊一眾貴女見事情鬧大了,不由得下馬匆匆行至阿遙面前。
前頭那個持弓的少女盈盈拜下,口中道:“縣主恕罪。”
映雪面上陰寒,質問道:“卻不知,這位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又是恕哪門子的罪?”
阿遙不說話,映雪說的便是代表她了。那姑娘並不見慌忙,答道:“臣女乃刑部侍郎杜家三女,方才一時手誤,傷了縣主,還請縣主看在家父與令伯父同衙之誼上,原諒則個。”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就難免叫阿遙多想了。刑部侍郎啊,難怪聽起來這般耳熟,原來是範二叔原來的同僚。
阿遙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姑娘,見她神情頗有些倨傲,明顯不像是認錯的樣子,頓時沒了大事化小的心思。再看她身邊,十幾個世家貴女,其中有一個還是阿遙熟悉的,昨兒才罵了一頓的文家姑娘。
文清見阿遙看了她一眼,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角,而後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坦然地回望著阿遙。
阿遙嗤笑了一聲,這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上趕著給人家利用的蠢貨。
被阿遙蓋了戳的杜姑娘久不見人叫她起來,打從心底不耐煩了。文清瞧著她的臉色,略想了片刻,便站出來替她說了話:“縣主勿怪,方才臣女等人在此處射獵,一時興濃,未曾注意到縣主過來了。又因杜家妹妹忙著獵一隻白兔,匆忙間射了箭,沒把握好準頭,這才生了這場誤會。追根究底,杜家妹妹也是無心的。”
阿遙被映雪穩穩地抱在懷裡,聽著這話也是一臉冷然。
只是阿遙忍得住,炮仗脾性的趙子裕卻是忍不住了。他剛才才被人扶了起來,如今卻是聽到這樣不要臉的話,怒地奔上前對著杜雲芝踹了一腳,將之前在阿遙那兒受的氣全發洩在這倒黴姑娘身上。
呸了一聲,趙子裕憤然地望著眾人道:“她是無心的,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那什麼鬼兔子我們根本不知道在哪兒,還想著拿兔子開脫,合著你當我們都是瞎子不是?”
與杜雲芝交好的姑娘趕緊將她護著,知道趙子裕是皇后的侄兒,然而觀他這作派委實叫人生厭,便抱不平道:“趙小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作甚,杜家妹妹又未曾傷到你。”
“小爺我還就是咄咄逼人了,你管得著嗎,滾一邊兒去!”
趙子裕仗著得寵天不怕地不怕,連家裡的幾個姐姐都不當一回事,又豈會怕這幾個黃毛丫頭。噴完了這些不長腦子的人,趙子裕重新將火氣對準杜家那位,罵道:“還有你,膽子挺大麼,就是不知道你那小命配不配的上你那膽子了。我告訴你,今兒你要不跪下來把頭磕爛了,回頭小爺我定叫你闔府做償!”
這威脅還是有用的,起碼杜雲芝已經收斂了那一絲傲慢,漸漸開始慌張了起來。
她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本來她是沒有什麼壞心思的,只不過替自己父親叫屈,見不得這所謂的嘉寧縣主好,想要嚇唬嚇唬她。可偏偏她箭術不佳,關鍵時候竟然射偏了,真的射中了人,還惹上了不好惹的趙家人。
杜雲芝抬頭望了趙子裕一眼,見他面色兇狠,完全不似尋常小孩。她張了嘴,無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文清站了出來,再次替杜雲芝說起了話:“趙小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如今是皇上親臨西山圍場,真要鬧出了什麼事,皇后娘娘那兒面子上也不好看。不如我代杜家妹妹向您道聲歉,這次的事情您也不要追求了。”
趙子裕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