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心思深沉,又是個冷心冷肺的性子,等閒人難以揣摩。
他不知道真相最好,事情還好辦些,倘若知道了卻還執迷不悟,那才是最叫人頭疼的。
四皇子想了片刻,說道:“實不相瞞,去年皇后娘娘辦的宮宴中,我的確見過弟妹。當日我本是進宮給母妃請安,路經御花園,忽然聞得一聲異動。過去之後才發現,湖邊的蘆葦叢中有一妖物在傷人。那妖物長著一條長魚尾,半藏在湖中還打暈了一個宮女,又穿了她的衣裳。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那宮女已經身亡了。”
蕭翎嗤笑了一聲,面露不屑。
四皇子見他彷彿不信,又言:“且那妖物生的頗為美貌,見之忘俗。眉心一點菱印,眉眼之間與弟妹毫無二致。”
蕭翎待他說完,便道:“四皇兄怕昨兒晚上睡地不夠,倒現在還迷糊著,竟然說起了夢話了。”
“你當真不知?”四皇子反問。
蕭翎沒有言語。
他又道:“我找人查了一下,弟妹原來的戶籍是新辦的,至於是誰辦的,五弟應該也是心知肚明的。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忽然找上了五弟,我不信五弟你會沒有一點懷疑。可你對這些事都絲毫不管,依舊放任弟妹在你身邊,甚至還將她帶入京城,這就叫人難以捉摸了。我猜著,若不是你被美貌所惑,亂了心志,便是你另有所圖,早已知道了真相。”
四皇子直直地看向蕭翎,以期看出他臉上有什麼波動。不過看了半天,蕭翎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叫四皇子一時間也不清楚自己是對是錯了。
難道,蕭翎真的不知道?亦或是他單純的被那妖精的容貌迷惑了?
“四皇兄所說的什麼妖物之事,本就是無稽之淡。倘若真的有什麼妖物,還能出入皇宮猶如無人之境,該是怎樣的本事,既如此,何必委身於我?”
四皇子眉頭一皺:“你不信?”
“我若信了,豈不是與四皇兄一樣了麼。不過這種事情,想必父皇會極為感興趣,若是四皇兄想找個人一吐為快,明兒下朝後可到父皇那兒好好說說。”
四皇子忽然沉默了。他來之前,從未想過這種情況。
原先見阿遙對著他的時候目光閃躲,四皇子便認定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妖精就是他在御花園的湖中看到的,之後差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的妖精。
四皇子本以為蕭翎多少會知道些內情的,可是今兒一見,蕭翎言語之中竟沒有一點異樣。如若他一早知道了什麼,想必不會這般理直氣壯。
可是,誰又能肯定他不是虛張聲勢呢。
四皇子還在猶豫,蕭翎卻已經轉了身:“今晚上四皇兄說的這些,我可以當作什麼也沒聽到,只望日後四皇兄說話行事能多注意一些。沒有證據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須知,汙衊了我的王妃,便是不敬我這個當朝王爺,我下手向來不知輕重,四皇兄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四皇子見他要走,急忙出聲阻止:“五弟——”
“天色已晚,四皇兄還是趕緊回去吧,恕不遠送。”
說完,蕭翎再沒有留下,徑自往前走了。
四皇子目送蕭翎走遠,心中卻亂成一團麻。
他今日確實衝動了,還沒有想好便找上蕭翎,言辭也頗為不妥。蕭翎眼下風頭正盛,若是得罪了他,與他交惡,實在不是好事。
可若是不來,他又心有不甘。畢竟找了這麼久的人,一個不錯,竟然跑去與別人成親了,箇中落差,也只有四皇子自己方才知曉。
四皇子在院中站了許久,直到他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看不下去了,才站出來將人帶走。
蕭翎這邊,甩下了四皇子之後,他就急著回了房間。
新房裡頭的下人也不是沒有眼色的,見新郎官來了,便相繼出去且將門關了起來,只留下屋子,叫那一對新人好生親近去。
左右內間的浴池裡已經放好了熱水,這一夜,怕是不用她們在進去伺候了。不是她們犯懶,要知道,他們王爺和姑娘以前偷偷摸摸做那事的時候,也是從不用她們進去的,沒得壞了氣氛。
映雪等人倒是記得阿遙如今身懷六甲,按例是要與王爺分房睡的,可今兒是洞房,哪裡還能有那麼多的避諱,王爺待姑娘這樣好,難不成心裡還沒有數不成。
再說了,便是之前沒有成親的時候,也沒見兩人守什麼禮正兒八經分房睡呢,連分床都不曾。
宮裡來的兩位嬤嬤知道這事的時候是勸過兩回,可被姑娘左耳進右耳出的態度給氣著了,最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