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我師父都告訴我了,她的兩個女兒,手臂上都刺著字。玄霜身上手臂上的霜,就是當初她的生父羅玄親自刺上去的呢。”
陳天相聞言,不由得怔住,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你師父怎會知道此事?”
當年羅玄當心聶小鳳帶著一對女兒離開,會走上當初聶媚娘和聶小鳳一般被武林正道追殺的道路,羅玄不想兩個女兒日後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於是叮囑陳天相將兩個女兒從聶小鳳身邊偷了過來,那時羅玄已經中了聶小鳳所下的毒藥,但還撐著一口氣在兩個女兒的手臂上分別刺下了“絳”“霜”二字。
那時羅玄說他覺得自己大限將至,已無法在支撐下去。他將血池圖交給了陳天相,讓他好好保管,若是遇上了有緣人有天賦又不怕死,大可將血池圖交給對方,若是當真有緣,自然能找到他的畢生絕學。陳天相帶羅玄去血池之後,羅玄將一對女兒交給陳天相,希望他能帶著一對女兒遠離聶小鳳,即便是普通平凡的小姑娘也沒什麼不好。若是他有幸不死,兩個女兒手臂上的字,將會是他日他們父女相認時的依據。
羅玄將事情跟陳天相交代完之後,就開啟了血池洞中的機關,自困血池,從此不知生死。
羅玄和聶小鳳兩人的戀情以及他們之間生下的女兒,除了已經不知所蹤的萬天成,如今知情的,除了聶小鳳,不過便是陳天相。至於當年那兩個小女嬰身上的字,陳天相十分確定,除了他跟師父羅玄,並無第三人知道。
第071章
當年的事情到底如何; 江清歡不清楚。
但在江清歡心裡,師父永遠是她最親的人,從來都不會騙她。不管師父是怎麼知道兩個女兒手臂上刺了字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江清歡從陳天相的反應可以肯定,陳玄霜真的是她師父的女兒。
江清歡看著眼前已經雙目失明的陳天相,作為一個已經失明瞭十七年的人; 他應該早就習慣了與黑暗為伴; 如果他的警覺性更高一點,或許她才出現在門外的時候; 他便應該發現了。可是陳天相併沒有; 這說明這十幾年來; 他已經喪失了一個習武之人最基本的警覺性。
江清歡想; 如果不是她找上門來; 或許陳天相會這樣帶著陳玄霜過著這樣的平凡日子。可惜; 即便不是她找上門來; 陳天相的平靜日子最終也會被打破。
身懷血池圖; 還妄想著能過著普通平凡的日子; 本就不是一個平凡的願望。
江清歡與陳天相說道:“陳大夫; 你與我師父相識一場。我也時常聽師父說起,她兒時的一些經歷。旁人如何; 我不敢推斷; 但師父說起您的時候,時常會不自覺地微笑。想來師父與您也有過一段平靜的日子; 也曾經感情很好。若不是羅玄,你們也不至於今日這般反目成仇。”
陳天相聽著江清歡的話,動也沒動一下,只是冷哼了一聲,“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何必繞來繞去的?”
江清歡聽到陳天相的話,便笑了起來,她對這種直來直往的人比較有好感,總之從她遇見陳天相為止到如今,即便在某個程度上而言,陳天相是師父的敵人,可她依然沒對陳天相產生任何惡感。
江清歡:“陳大夫果然快人快語,我記得師父跟我說,她有兩個女兒,如今你身邊只有一個玄霜,那另一個呢?另一個去哪兒了?”
陳天相冷笑:“你師父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身上有字,還不知道兩個女兒的下落嗎?”
江清歡聞言,眨了眨眼。油燈之下,她能看到陳天相臉上的神情如何,並且藉以推測他此刻的情緒如何,可陳天相卻全然看不見她。
江清歡幽幽嘆了一口氣,她走到桌前,一隻手摸著桌面上的花紋,那聲音帶著幾分淡淡的惆悵和難過,“陳大夫,我師父從前縱然有千般萬般不是,可你大概也十分清楚,她從未想過要跟兩個女兒骨肉分離。”
江清歡一邊說著,還一邊看著陳天相臉上的神情。
陳天相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默然。
相隔十七年,他想起聶小鳳,依然記得當初師父將她帶回哀牢山時的模樣,他依然記得自己曾經為誰而心動,為誰而難過。只是師父養育之恩,片刻不敢忘,他選擇了站在師父羅玄這一邊,就註定了要與聶小鳳為敵。
可江清歡的話並未說錯,十七年前,不管聶小鳳用了什麼手段詭計,她最終都是想要帶著兩個女兒一起走的。最後將他打落山崖,也是因為他不願意將兩個女兒交給她,。
江清歡看著陳天相的神情已有些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