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呢?”
都是男人,蔣新偉肚裡那點花花腸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程昊咳了一聲,面色泛紅:“不是因為這個。”
“那要不,你一五一十地給我順一遍?我聽聽,從分手…啊不,就相親開始說起。”
程昊亂七八糟的酒灌了一堆,酒意蒸騰,腦子已經開始發懵,七暈八素的。
支著下頷眯眼看了蔣新偉一會,突然笑:
“相親?啊,你說相親啊。”
“就、就這裡,太難受了。”
程昊還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拍著胸口,“堵著,喘、喘不過氣,就想啊,我不能老這樣在原地打轉,我、我得往前走,把唐咪這個坎兒——給過了,所以跑去相親了。”
“呸。”
看樣子非但沒過,又跌坑裡了。
“其實吧,分手的一開始,挺、挺輕鬆的。”
興許是憋得太久,藉著酒意,一股腦地倒出來,程昊拎著酒杯,又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杯。
“就覺得,天都藍了,水都綠了,不需要每天為了同一件事,吵、吵架,也不用想,唐咪她到底有多少真心,感覺特、特輕鬆。”
“可是吧。”
程昊又指著腦袋:“就輕鬆了兩天,腦子就出問題了。每天每天地睡不著,對,電話,老控制不住想撥電話,我想啊,人得往前看,狠狠心就把她拉黑了,然後去相親,一步步地,把她隔離了。”
“看來隔離不太成功。”
蔣新偉翻了個白眼。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兄弟,這輩子就栽唐咪身上了。
“你看出來啦?”
程昊捧著酒杯,傻乎乎地朝他笑。
他面板白,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可就這樣,也依然好看得不行,彎起的眼睛裡,藏了剔透的琥珀。
蔣新偉嫉妒得眼紅。
他要有這姿色,李蓉今兒,肯定不能甩了他跟那法國男人走。
艹!
這麼一想,他跟這醉鬼算半斤八兩啊,都一樣慘。
“看出來了,你還惦記人家。”
蔣新偉替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攙著程昊就要往外走,“程哥,你醉了,咱回,啊?”
程昊甩開他:
“你還沒聽我說完呢。”
“得。”
懶得跟醉鬼計較。
蔣新偉點頭,誰成想平時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男人,這回喝醉了嘴巴能嘚吧嘚吧個不停?
他掏了掏耳朵:
“程哥,你繼續。”
“哦。”程昊乖乖地點頭,一拍桌子,“酒保,再來一瓶!”
酒保這回上了清水。
程昊沒嚐出來。
“三個月零二十八天,不,不對,現在過了凌晨了吧?三個月零二十九天。”
“我們分手了三個月零二十九天,我想啊,肯定成功了。誰知道,就、就自己騙自己呢。一看到人,什麼都忘了……我還騙,我告訴自個兒,我就來看一眼,就一眼,這一眼一眼得沒玩沒了,到現在,嘭,完了。”
“她就這麼看我的——”
程昊學唐咪的眼神,蔣新偉拿手機悄悄地錄,總算找著一件可心的事了,“她第一個想起的,居然是那個假惺惺的泊溪,泊溪!”
蔣新偉想起上次陪侄子一起看的動畫片:尖叫雞。
突然有種莫名的憐愛。
“乖,兒子,爸回頭幫你打他。”
蔣新偉趁機摸了摸他腦袋。
“滾!誰許你打、打我的糖糖了!”
程昊沒抓住重點,搖搖欲墜地抱住吧檯不肯走,“你,你替我告訴她,我肯定是要把她追、追回來的。”
“行行行——”
跟醉鬼,還能說什麼呢。
蔣新偉拽著他:“兒子哎,咱們回家,明天爸幫你去追你的糖糖,啊?”
“真的,爸?”
程昊突然歪著腦袋看他。
蔣新偉被他萌得心臟噗通噗通一陣狂跳:追追追,爸爸一定替你追!
————
唐咪第二天醒來的很早。
外面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窗稜上,留下一道道水印子,窗外灰濛濛一片。
還沒洗漱,門就被從外篤篤篤敲響了。
Nancy讓管家送衣服過來,等唐咪換完,泊溪已經在走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