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道疤,像是新近受的傷,印子還沒退。杜熙月認出,來人就排在程先生給她黑名單首位:林智斌。
“噓,別吵醒她。”
林智斌帶來的人,無聲無息地圍攏過來。
杜熙月退到唐咪手邊,沉著聲:
“林少,這裡是醫院。”
“so,你怕什麼?”
林智斌坐到了杜熙月之前坐的位置,杜熙月如臨大敵,整個人緊繃成一張弓。
“你是程昊的人?”
林智斌頭也沒抬,痴迷地看著病床上的美人。
真美啊,月光穿過窗玻璃,輕輕地灑在她脂粉未施的臉上,面板透出奇異的透明質感,好像一碰就碎。只有他知道,她裡面藏著一個多麼邪惡又勢力的靈魂。
杜熙月沒回答他。
林智斌也不需要她回答,他就真的像之前說的那樣,在病房裡一動不動地看了唐咪半個小時,直到手機響,才如夢初醒地站起,自顧自笑了一聲:
“真是……”
“照顧好她。”
林智斌伸手拂過唐咪柔軟的臉頰,指尖落在她唇角流連了一會,才收回:“替我轉告程昊,別在於婷身上下功夫了,沒他要的東西。對著一個瘋女人,你們怎麼忍心?”
他眼底殘留著一絲不忍,好像那個將於婷逼瘋的人不是他。
杜熙月捏緊拳頭,決意他有一絲風吹草動,就立馬按響緊急鈴。
她點點頭:
“我會帶到。”
林智斌轉身,推門出去。
身後的便衣保鏢也如潮水一般出了房門。
杜熙月脫力地坐在椅上,整個後背全溼了。她轉向病床,唐咪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像尊精緻又脆弱的瓷娃娃。
美麗,果然是原罪啊。
————
唐咪睡了香甜的一覺。
醒來時,天都亮了,旁邊的陪護床上,被子掀了開來,房內空無一人。
“蓉蓉?”
她抬起手,發現點滴已經不掛了。
枕邊的茶几上,一束清新的百合花靜靜地綻開,露珠兒還在花瓣上打滾。
唐咪眨了眨眼睛,疑心自己看錯了,這麼早,誰來送的花?
正想著,門從外推了進來。
一道人影背光進來,金色的陽光給他鍍了圈柔邊,襯得那張冰削似的臉龐,也像有了水般的柔情。
唐咪眯起眼:“阿正?”
她將手覆在額頭,試圖看得更清晰些。
“你醒啦。”
程昊闔上門,轉身朝她微微笑。
“我……這是做夢了?”
唐咪傻愣愣的。
這話取悅了眼前人,程昊笑渦又露了一點,他放下手中提著的保溫杯:“傻。”
“不是十二小時嗎?”
唐咪瞥了眼牆上的指標,六點半,沒錯啊。
十二小時到北城,就算立刻轉機,到這兒也絕對不止這個點了。
“你睡了很久,從前天晚上,一直到到今天早上,整整三十多個小時沒醒。”
程昊嘆了口氣。
他眼底的紅血絲瞞不過人,下巴冒出一層青青的鬍渣,素來燙得一絲不苟的白襯衫此時皺得跟鹹乾菜似的,一身落拓。
可即使這樣,依然好看得不行。
百合的香氣瀰漫在鼻尖,唐咪覺得,自己頭又有點暈了。
她閉上眼,張開雙臂,喃喃道:
“睡美人需要野獸吻醒。”
野獸輕笑一聲,托住睡美人後腦勺,直接來了個綿長又深情的法式熱吻。
李蓉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陽光正好,百合初綻,一切都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退了出去,輕輕合上,把私密的空間留給那一對有情人。
杜熙月朝她笑笑。
而病房裡的情形,並不如她想象的浪漫。
“我、沒、刷、牙。”
唐咪這才想起最最要緊的一件事,哀嘆地捂住嘴,沒形象了,精緻的豬豬女孩。
程昊看著她,也不說話,就是笑。
唐咪惱羞成怒,佯裝要揪他耳朵,程昊配合地“哎”了幾聲,兩人鬧了一會,程昊才將她抱個滿懷,嘆氣:
“唐咪,你又嚇了我一次。”
唐咪頓時不動了。
“你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