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餘的竟是絲毫想不起來,對於方才他們說的事,也是毫不知曉。
天帝回道:“上神有所不知,此前上神被魔界偷襲陷入昏迷,這才失去了記憶。”
“父君你。。。”聽到天帝如此說,堇宋實難忍受,他正要對挽姜開口,天帝一個警告的眼神掃過來,那樣狠戾的眸子,讓他滿腔的話都無法再說出口。
挽姜點頭,她慢慢的落了下來,雲裳曳地生輝,面容比往昔更加精緻美麗,額間那朵惹出許多是是非非的鬱冬花,依舊笑傲在她光潔的額間,只是花瓣的邊緣彷彿是鍍了一層瀲灩的金色,顯得十分高貴典雅。
“方才你說六界,六界出了何事?”
聞言,天帝重重地嘆息一聲,滄桑嚴肅的臉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他看著挽姜,愴然說道:“上神有所不知,魔界魔尊奪得上古邪器渡魂簫,自此引發了六界大亂,那渡魂簫乃是至邪之物,自它出世以來,在六界大肆吸取魂魄滋養自己,尤其是冥界,幾乎所有的厲魂怨靈都被其吞食了,六界的秩序因此徹底混亂不堪。”
第二十六章 護法人間行
“既是魔尊引起的,直接取了那魔尊性命便是。魔族殘殺六界生靈,今又操控邪器禍亂六界,天怒人怨十惡不赦,仙神理應將其誅之,天帝何須這般苦惱。”
她的嗓音輕靈,似天外來音,空澈靈動中又不乏淡淡的威嚴。
“上神所言極是。只是眼下玉方上神去了人界,仙界的諸位現價又不是那魔尊的對手,所以討伐魔族一事便這樣耽擱了。”天帝臉上重新揚起笑臉,依稀似乎能看見當年慈愛的模樣。
“無妨,魔界一事,交給本神便好。那邪器如今還在魔尊手裡?”她問道。
天帝點頭,“正是。”
“上神此前一直沉睡,如今在這個時刻醒來,想必也是不忍蒼生受苦,既是如此,上神何不去魔界將邪器拿回來加以封印,也好解了六界之危。”一名老仙家也站出來說道。
“本神正有此意。”她溫柔一笑,笑容清雅而絕美,眸光流轉間熠熠生輝,她眼神一轉,不期然看到了帝無湮。
看到那人,她原本安然平和的面色,忽地就出現了裂痕。
天帝的臉色也變了。
她緩步朝那人走去,纖長的睫羽下,有細軟的微光。
“上神?”看到挽姜的反應,眾人心裡都有些慌亂起來。
難道她想起來以前的事了?
挽姜走到帝無湮身邊,她看著面色蒼白的帝無湮,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帝無湮狠狠一怔。
“我見過你,在我的夢裡。”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她,看著她和帝無湮兩個人。
“你一定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即便是在夢裡,都不願離去。”她笑了,笑意溫暖,眼神明媚。
帝無湮啞口看著她,溫潤平和的眼睛凝視著她,有著她看不懂的悲慼。
人界自渡魂簫出世後,山崩地裂海水倒灌,平原拔地成山,山川沉陷為海,屋舍崩塌,地底的火焰衝出千丈,落下之處生埋活人,屍骨遍地,又有妖怪橫行,生吃人肉大飲人血,各城城門終日緊閉,城內入目蕭條,枯葉殘骨遍地,河湖浸染鮮血,人間慘象環生。
山河不存,九州活地獄。
那是一片郊外,凡人喜愛踏青,春光正好時分常約三五好友聚此飲酒,共賞山河美景。
只是此刻,這裡屍骸遍佈,枯索的樹幹上,開裂的土地上,血染的河水裡,全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隱隱散發著惡臭,腐爛的屍體上還有蚊蠅惡蟲。
大護法、二護法以及十護法捏著鼻子從這些屍堆裡穿過,十護法見到這些糟糕東西心情很差,一路憋著沒說話,冷不防從前面的大樹後面竄出一個人嚇了一跳,只見那人瘋顛顛的就往幾個人這邊跑過來。
“救命,救救我,有妖怪啊!”那人衣衫襤褸,露出來的胳膊大腿上全是傷痕,三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那個凡人離三人越來越近。
待到那人越來越近,十護法撇撇嘴,然後拔劍出鞘,劍影飛閃,那人直接被幹淨利落的剁成了三塊。
“他孃的,小小的蠍子精也敢出現在爺面前,呸。”十護法嫌棄的看著地上化出原形的死蠍子,一腳給踢飛了。
大護法對於十護法的幼稚已經司空見慣了,他走在最前面,幾個人穿過這一大片的郊外,前面皇城的城牆已經能看見,只要走過這座長橋就能到達城牆腳下。
“慢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