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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奔逃中發現異樣,他回身看去,心頭大震。下一秒,所有剛剛呼喊著對他窮追不捨的人紛紛抬起頭,原本屬於蛇族那幽綠的瞳眸一瞬之間化為嗜血的紅色!

這!樊靈樞猛然想起那隻偷襲的蜈蚣,那些獅子,那群無端攻擊他們的豺狼虎豹……是馭魂術!他為什麼早沒發現!

“這是怎麼回事?大祭司你……呃!”映月猝不及防被大祭司掐住了脖子。女人鮮豔的紅唇此刻只顯得詭異,她悠悠道:“是你讓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怎麼?你手下的靈魂裡早就被我種入鬼魄,成了我的傀儡,你都不知道嗎?”

“呃……你……”映月從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如此力氣,他本就靈力虧空,此時徒勞地掙扎著,眼看大廈將傾,自己的心腹手下連帶滿山紅眼的飛禽走獸,一同朝杜若撲去……

“不要——”樊靈樞想趕去已經來不及,杜若雙目圓睜,灼灼看向鋪天蓋地湧向自己的敵人,她的眼眸漸漸漫上黑霧,然而不等她動手,她的周身忽然泛起光點。

大祭司不可置信地跨出一步,下一刻,刺目金光爆裂一般徒然炸起,她猝然睜大眼睛,忙豎起法盾護體。伴著震耳欲聾的響聲,地動山搖,山河同悲……是樊靈樞的元靈之力,大祭司在護盾後苦笑,他終於不要命了嗎?

整個嵐隱山都在這股渾然醇厚的天神之力下顫抖崩塌,鎮守著群山的金光雀翎飄然而下,自動尋找到它們的歸處。

杜若處於金光中央,入眼滿是光華,刺得人眼睛生疼,照亮黑夜的金色光芒裡,似有漫天翻飛的潔白羽毛……望著這熟悉的情景,她心頭一痛,眼中毫無知覺地流下眼淚,前塵往事、輪迴流轉,被壓抑在心靈深處的記憶終於破土而出,撞得她血肉模糊!

樊靈樞……樊靈樞!杜若淚流滿面,嘶啞著吼出他的名字。樊靈樞背靠山岩,攥著最後兩根雀翎,一抬頭卻看見杜若泛著黑霧的眼。

一片廢墟騰起的煙霧中,杜若帶著一身邪氣,滿面仇恨地飛掠而來。寶劍鋒寒,瞬間貫穿了他的胸口。

“樊靈樞,這一劍,我還給你。”

……

杜若仰慕樊靈樞,從第一次螢火長橋上的初見便開始了。她卑微而又小心翼翼地愛著,悄悄綴在他身後偷看也好,為他求得忘情水鍛劍也好,那都是她心甘情願地付出。

她記得有一次,自己的跟蹤被樊靈樞撞破,男人的眼睛神采奕奕,忽然就那麼湊近自己,她幾乎能數清他的睫毛,那平素高傲倜儻的上仙忽然對著她笑了,杜若覺得自己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臉上發燒,熱得快要融化。就像人不能直視太陽,她也不能直視自己傾慕的人。於是那一次她當了逃兵,落荒而逃的逃兵。

那天之後,樊靈樞的笑容總會不時入夢,擾亂一池春水。

杜若每日在躁動的快樂裡修行,整顆心似乎都浸泡在甜蜜的水汽裡,她依舊偷偷跟著樊靈樞,像個甩不脫的影子,她一邊想在心悅之人的身邊留下存在的痕跡,一邊又懼怕他的接近,怕他會嫌棄。

有一天,樊靈樞不知為什麼心情不好,跑到月宮去借酒澆愁,她擔憂地在石階後等著,卻瞧見了玉兔親他臉頰的一幕。那一刻,杜若的心似乎被攥住了,甜蜜的水汽被一雙大手擠掉,她難過又窒息,若不是這一幕,她也許不會意識到自己的真心,她是那樣不願把樊靈樞拱手讓人,她是那麼想獨佔他的身心。

後來,她聽聞玉兔的事只是一個誤會,如同春天的小草,她重新活了,雀躍起來了,於是她決定要送給樊靈樞一把劍,一把能證明自己的存在,能表達自己心意的劍。送劍的那天是個晴天,她心跳得快要蹦出來,樊靈樞笑一笑她就要想捂住心口,樊靈樞說一句謝謝,她覺得自己快要昇天了。那天的一切都很美好,除了一點點,那天她一時著急,傻乎乎地把劍名取成“忘情”,看樊靈樞的表情,好像不大喜歡……

快樂的記憶好像就到這裡了,杜若也在很多個無眠的長夜裡想過的,想孔雀那樣的上仙,怎麼可能喜歡自己?他有無數選擇,有更好的配對,說不定她只是無聊時他的消遣,是他心血來潮逗弄的小丫頭。就像……隨便的一隻小貓小狗。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把姿態放得夠低,不會再失望了。可是,那天百花宴,卻是她永不會忘記的噩夢。本就是上仙雲集的聚會,她是高興得昏了頭才會相信樊靈樞是真的邀請自己。

高高的殿堂上,所有人都像是看待玩物一樣地望著她,水瑤笑得尤其諷刺,指著她嘲笑道:“大家看吶,這就是那個喜歡樊靈樞的野丫頭,聽說倒貼成癮,又是偷窺又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