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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聲鼎沸,白天的浮雲化作星星點點的螢火,從駃雨樓大門處形成一條流動發光的路帶,指引著客人們朝大廳走去。

宴會大廳位於一座三層飛簷閣裡,閣外紅色流蘇迎風舞動,三層樓閣張燈結綵,客人們早已落座,不光一樓臺前擠滿了湊熱鬧的人,二樓三樓的欄杆內更是聚集了一眾身份尊貴的大妖,花娘站在臺子上眉飛色舞地講授規則,在她眼裡,臺下的似乎不是修行幾十年的精怪,全是金光閃閃的靈石。

聽著屋外的吵鬧,樊靈樞不禁攥了攥衣襟,他皺眉思忖:“杜若怎麼還沒來?”

“風姑娘,請吧。”門口,一個小丫頭笑嘻嘻地過來請他。沒有辦法,樊靈樞只得身穿繁複羅裙,頭頂一個大發髻外加幾斤重的珠翠首飾,一步三晃地跟她出去了。臺上花娘還在滔滔不絕,樊靈樞無精打采地候在幕簾後面,身邊是同樣候場的一眾鶯鶯燕燕,脂粉味能把人燻一個跟頭。他漫不經心地想著:傻徒弟居然還不來,待會兒見到她到底要怎麼懲罰才好呢?就把她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他這廂正惡狠狠地編排杜若,花娘口中的四個字忽然撞進他的耳朵,樊靈樞精神一震,又不確定地寫字問旁邊的姑娘:“她剛剛說花魁的獎勵是什麼?”

那姑娘莞爾一笑,附在他耳邊道:“是金光雀翎,聽說是神物呢,上一任花魁就一直戴著它,可神氣了。”樊靈樞聞言呆了片刻,忽然站直了身子,他決定了,今晚的花魁非他莫屬!

宴會開始,幕簾拉開,姑娘們輪流地走到臺前,有唱歌的,有跳舞的,也有彈琴的。為了花魁的爭奪,美人們算是把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一時間駃雨樓內鶯歌燕舞,喝彩連連。樊靈樞是最後一個出場,這是花娘有意安排他壓軸。他上場前花娘還特意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風裳羽姑娘還是初夜!大家要抓緊機會!”

樊靈樞嘴角微提似是忍不住壞笑,卻又被他硬生生地壓了回去。他環顧一圈,那些男人們的眼神都赤裸裸的寫著慾望二字,當真是酒池肉林的標配。唉,他在心裡感嘆,為了雀翎,他只好犧牲一回色相。

“花娘!他作弊!”一位小姑娘搖著花娘胳膊叫起來。花娘卻眼前一亮,道了聲:“孺子可教!”臺上,樊靈樞一把拆掉繁重首飾,扯下了鑲金帶玉的綾羅外袍。

“嚯!”臺下鬨堂大笑,有的直接吹起了口哨,更有甚者嚷嚷起來:“這小娘子夠帶勁兒,當眾表演脫衣舞啊!”

一片笑聲裡,樊靈樞很快只著單裙,紅裙開高叉,隱隱約約露出一雙筆直的長腿。看客們撒著歡地怪叫,好像已經給他們討得了什麼便宜。樊靈樞試了試此時便捷了許多的衣服,輕笑一聲,竟直接飛身下臺,從旁邊一位觀眾的腰間抽出一柄流銀軟劍。那位觀眾只覺得眼前一暗,再看,樊靈樞早已翩若驚鴻地回到了臺上。

軟劍在他手中化作一條靈蛇,帶著錚錚細響穿梭來去。樊靈樞對劍頗有研究,最擅長地就是把劍舞得好看,為了能在練劍時不經意地顯露自己的帥氣,他從前可很是下了一番苦功。樊靈樞攀附著從房梁垂下的紅綢,劍的柔軟與劍招的鋒利美妙地融合起來。原本鬨笑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嚷嚷著他作弊的小姑娘也看呆了。直到他收了劍勢,驚詫的看客們才漸漸回了神,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很快變作熱烈的鼓掌,叫好聲似要掀開房梁!

不用說,今年的花魁已經誕生了。這正合花娘的意,一個花魁,還是一個處女花魁,那就是活的財神爺啊!在一眾豔羨嫉妒的目光中,花娘從懷中掏出一個檀木紫金匣,開啟頓時綻放一道金光。

是金光雀翎!樊靈樞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匣子,花娘正常的動作在他眼裡都成了慢動作。他看著她翹起手指,捏出一根銀製的珠釵,東海寶珠散發著淡淡的溫潤的光,在那珠釵頂部,鑲嵌著一根潔白的雀翎。人群中有人發自內心的驚歎,可樊靈樞的眼睛在看到那鳥毛的時候就黯淡了。他就知道,肯定是假的!這個視財如命的老闆娘會拿真的當獎品?他剛剛一定是被杜若傳染了傻氣!真是白忙活了。

花娘親自把珠釵戴在了樊靈樞散了一半的髮髻上,她說了什麼樊靈樞都沒聽,他想到杜若還沒來接他,心裡又開始了新一輪地怒罵。

這時,後院忽然傳來一片嘩啦啦物品破碎的聲音。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帶著哭腔喊道:“花娘不好了!白大人似乎發狂了,打傷了桃花姐姐,還一個勁兒地砸東西!”

“別慌,他說什麼沒有?”

“他說,他說要是我們還拿二流貨色敷衍他,他今夜就要把駃雨樓拆了,把……把我們都宰了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