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彤葉這才明白,自家表妹為何會突然帶了個連家村的少年殺了回來。她感激地衝左寧薇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寫保證書,但速度卻慢了下來,因為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她心裡生根發芽。但不管真相如何,連大姐會不會捨得帶著孩子尋死,作為一個母親,她都賭不起。
背後議論人,還被對方聽見了,左寧薇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抬起頭看向樓上。
火紅的晚霞鋪陳在西邊天際,給磚紅色的屋頂鍍上了一層暗紅的光芒,襯得連大姐的眼睛似乎也變成了猩紅色,看起來可怖又瘋狂。可不是瘋了,否則怎麼會抱著一個不到兩歲的稚子爬上窗臺要挾傅彤葉。
左寧薇深深地嘆了口氣,沒等她感嘆完,傅彤葉已經寫好了保證書,並將這張紙遞給了連父:“你幫她看看。”
連父將老旱菸往地上一擱,慢慢站起來,接過保證書一字一行認真的看了起來。他識字不多,所以保證書上的內容看得磕磕絆絆的,有些地方弄不大明白,於是連父衝連銳招了招手:“阿銳,你過來看看。”
連銳一抬頭就對上傅彤葉決然又譏誚的眼神,看得他臉皮發熱。連銳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也不想跟傅彤葉走到這個地步的,而且這所謂的保證書,真的有用嗎?可家裡的兩個女人都瘋了,做什麼都不跟他商量,也不聽他的勸。
“爸,算了吧,將紙還給彤葉,把二鳳勸下來。”良久,連銳才悶悶地說。
還給她?然後灰溜溜地回鄉下?連父瞥了連銳一眼,二話不說就將紙摺疊成了一個小方塊,塞進了衣服口袋裡,接著衝樓上招了招手:“二鳳,下來了。”
連大姐得了連父的準信,這才抱著孩子緩緩挪回屋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忽然兩個警察飛快地從門的兩側竄了出來,撲過去,一個抱著孩子,一個死死按住連大姐,從背後拿出冰冷的手銬,啪嗒一聲,將連大姐給銬了起來。
正將傅彤葉的保險箱搬了個空,抱著一堆值錢東西下樓的連母看到這一幕,嚇得渾身發軟,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懷裡的大堆東西也嘩啦啦地滾了一地。
其中一隻碧綠色的翡翠玉碗滾到欄杆處,順著臺階,骨碌碌地滾了下去,直接落在一樓的地板上,摔成了好幾片。
兩個警察,一個押著連大姐,一個抱著孩子,出門時,看了連母一眼。
連母連忙擺手,一個勁兒地澄清道:“跟我沒關係啊,她跟我沒關係啊,你們要抓就抓她,她姓陳,跟咱們家沒關係!”
兩個警察剛趕過來,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被傅彤葉哀求著上來救孩子,所以也不好多說。但看連母將屋子裡好東西都搬空的這幅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好人,其中高個的那個斜了連母一記,然後說道:“你也一起跟著下來。”
連母被連大姐手腕上的手銬給嚇破了膽,老實得像個鵪鶉,乖乖地跟著下了樓。
守在院子裡的傅彤葉見兒子被救,她連忙從院子裡衝進了一樓客廳,左寧薇和隨後趕來的警察、律師周先生等也一併跟了進去。
看到乖乖握在警察懷裡的小意,傅彤葉連忙上前接過他,抱在懷裡,親了親他嫩生生的小臉蛋,又哭又笑:“小意,小意……”
大家看到孩子平安無事,都不由鬆了口氣。
高個警察將被拷著的連大姐帶了出來,冷聲道:“連二鳳涉嫌綁架罪,押上車。”
聽說要被單獨押走,連大姐終於慌了,如死灰般的眼珠子轉了轉,戴著手銬的雙手往前一扒,死死抓住高個警察的手,問道:“什麼是綁架罪,很嚴重嗎?會被判刑嗎?”
她似乎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一看就是法盲,衝動行事的時候怎麼不過過腦子。高個警察無奈地搖了搖頭,指著小意道:“根據《刑法》規定,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情節較輕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啊……”連大姐張大嘴,怔了下,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這麼嚴重?不,我就只是抱著孩子在窗臺上坐了一下而已,這怎麼就叫綁架呢,這可是我們自家的孩子。”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高個警察將從連父身上搜出來的那張“保證書”拿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指了指屋裡的人和外面的攝像頭:“人證物證確鑿,帶走吧。”
那張保證書上可是寫了,只要連大姐將孩子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