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卻看見了。
他的目光有一瞬停滯,但身體卻沒有猶豫地抱住了甄湄。幾把尖刀混著那把紅色的尖刀都□□了白起的身體裡。
詭異的是,紅色尖刀並沒有傷到白起; 反而是如同穿過空氣一般,進入到甄湄的身體裡。
不遠處; 聶宇感覺自己操控尖刀的手指僵硬得跟石頭一樣,彷彿已經沒了知覺。他的心被一隻巨大的手捏得喘不過氣來,甚至令他感到絕望。他不認為自己是個爛好心或者堅持正道的衛道者。
可他做了什麼?依靠一個統治著他們生死的神; 去殺死一個完全不可能抵抗的玩家; 這個性質根本不一樣。
“她死了?”范雎問道。
木偶已經消失了,而那妖孽軟倒在白起的懷裡,閉著眼睛。
聶宇冷冷道,“誰知道呢?!”
這是絕對不公平的。神不應該介入玩家的遊戲,如果他可以隨意介入; 那麼他們算什麼?即便是到達了頂峰的皇帝; 不也無法逃脫神的制裁麼?
他們; 算什麼?!
又或者說; 甄湄究竟做了什麼; 才會惹怒從來只存在於口耳相傳中的神?
不過這些都沒有用了; 她會死去,然後永遠的消失。而他們依舊是這空間的俘虜,為了活命苦苦掙扎。
聶宇看著自己的手,他似乎錯過了一個機會,一個觸手可及而又危險的機會。然而他卻沒有勇氣去揭開它,那裡的真相,只會帶來恐怖的厄運。
絕對,不可以。
甄湄艱難地微微睜開眼睛,她看著聶宇,看著范雎,最後看了一眼白起。她輕不可聞的動了動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眼,“拖,拖,時間……”
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她呆了一晚上便自動回到墓穴中,媒介是右手。
第二次進入,她呆了一天的時間,又自動回到墓穴裡,媒介是眼睛。
這是第三次進入,卻是被饕餮帶入的。不對,饕餮守護著舌頭,她實際上應該是被舌頭帶入的。那麼這一次,她至少要呆比一天更長的時間。
甄湄感覺自己靈魂在被一隻手往外拉,但丹田那團白光卻強硬地阻止,兩方牽扯,甄湄感到靈魂彷彿要被撕裂般的痛苦。
但她已經顧不上痛苦,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她必須完成任務,只要完成任務,那麼即便是神,也不可以破壞虛無之間的規則。
現在只靠肉身的白起,和一個會用蠱的女子,殺死范雎是沒什麼希望了。她要回到墓穴,找到那個大人物,殺死不知道在哪裡的徐福,再回來,弄死范雎。
可能嗎?
甄湄現在甚至連動一動,都感覺在被刀子生刮般疼痛。她的呼吸也極淺,稍稍用力一點,喉嚨、肺都會痛得要命。
只能盡力減輕動作,儲存體力,這令她看起來就彷彿死了一般。
兩方互相奈何不了對方,白起顧及甄湄,也不敢真的打起來了。苗疆女子更是忌諱聶宇的木偶,這下打不起來,又放不得,幾人只能在冰室裡乾等著。
“不若這樣吧,你放我們回去,我也不跟陛下說今日的事。”范雎被凍得不行,只能建議道。
他們好歹還穿著加厚的披風,白起和苗疆女子卻是單薄的衣裳。即便白起身體好撐得住,苗疆女子也撐不住。
白起沒說話,他的背上的幾個傷口,都因為寒冷而沒有流血了。事實上,從甄湄甦醒後,他就一直沒說話。他的神情比冰室裡的冰塊還要冰冷,他將甄湄放進冰箱冰棺裡,就坐在一旁,看起來是要跟他們熬了。
“何必呢?”范雎實在討厭這些不知變通的武夫,固執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們彷彿天生跟通情達理絕緣,只知道靠蠻力解決一切。“若是要死,也是你們先死,你不怕你的夫人落入我們的手裡?”
苗疆女子搓了搓雙臂,她躺在棺材裡那麼久,本來就冷得不行,現在凍得久了,連蠱蟲都不愛動了,何況是人。
本來抱著拼命的想法來的,結果對方手段詭異,她的本事竟傷不到對方。現在弄得這麼尷尬,難道要跟他們一起冷死在這冰室裡?
聶宇目光一直盯著一動不動的甄湄,為什麼系統還是沒有傳來任務完成的通知?明明神都出手了,還是因為白起沒有被封印,劇情沒展開完,所以任務沒有完成?
一個故事的劇情,應該要走完吧?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苗疆女子凍得都快要睡過去了。范雎嘴唇發紫,終於聽到鐵門被推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