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後來置辦的婚房,而一直是封延卿與他二人佔了個偌大院子。
封晏沉默了一瞬,道:“我小時候得過瘋病,見誰咬誰,父親恐我傷了其他人便獨居那處。”
沈如意聞言詫異瞧向,後者薄唇抿了一條直線,目視前方,仿若往事不值一提般。明明是冷峻得一塌糊塗,沈如意卻偏生瞧出一絲心疼來,回握住他的手,揚起笑道,“這麼說來我倆還是挺有緣的,我小時候也愛咬人,不順心就咬。我娘說咬殘了算她的。”
“……”走在前面的荀媽媽向來不苟言笑的□□面孔有了一絲裂痕,隨即掩了掩眸子,又覺得新過門的二少奶奶與想象中有些不同。
反倒是封晏聽出了她的安慰意圖,微微牽起嘴角,心中想的這般彪悍的作風哪會是沈顧氏,只怕是傳聞中的悍妻林氏……如此不由愈發抓緊了她的手,在經歷了確認她就是林瑤這一匪夷所思的事情後,他反而患得患失起來,唯有牢牢牽握住才能確保她不會突然消散了去。
沈如意想抽回手卻發現他握得更緊,紅著耳根故意移向了別處。此刻正值盛夏,玉清池中的荷花開得正是嬌豔美麗,沈如意跟著封晏走在曲橋上,彷彿是踩在層層荷葉之上,幽香浮動,也撩得人心意動。
而路上行經的丫鬟僕從見著二人紛紛行禮,也有不少偷摸打量自個的,沈如意不在意這個,倒是覺出那些人對封晏雖有禮數,卻是少了兩分恭敬,視線都不由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見到的那剎俱是閃過意外。
走到前廳那,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荀媽媽引著一對新人跨過門檻走進去,沈如意便看到正廳中此刻已經坐了不少人,而原先還喧鬧的廳堂陷入一刻寂靜方是恢復。
“封晏跟新媳婦來了,這麼早的,還以為有的等呢。”說話的是坐在左側的一個圓臉盤的婦人,一身應景的海棠紅繡裙,可惜都掩蓋不住那一臉的精明樣,盡是上下打量她了。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輕輕哼了一聲,因為常年從軍自帶著一股堅毅威嚴,不消說便是封將軍了。而在他左下方坐著一名華貴婦人,銀紅底撒白玉蘭花的妝花窄袖褙子,眉目間如同一潭靜水一般,看著就讓人覺著有些冰涼。
“二哥哥。”華貴婦人邊上的少女嬌俏喚了一聲,目光在掃過他身邊跟著的女子時則有些不善。
“父親,母親。”封晏向那二人行禮。
沈如意自是跟著,只不過躬身時偷偷看了眼封晏,早就發覺這人在進入廳堂時便有所不同。溫情不復,眉眼低垂,彷彿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安靜到讓人近乎忽視。
“早就聽說沈國公府的千金是京城裡一等一的美人兒啊,果然名不虛傳,瞧瞧,這天仙兒似的,阿晏真是好福氣吶。”圓臉婦人朝著那名華貴婦人道,“大嫂連著喝上三杯媳婦茶,可叫人羨慕的。”
一杯眼下正要喝的,一杯宋筠溪的,還有一杯則是前些時候由太后懿旨親賜作為封墨臺平妻的大理寺卿盧正的女兒,與宋筠溪同一天入的門。盧氏此時坐在封劉氏右手邊正也打量著沈如意,從上到下,最後毫不掩飾地發出一聲嗤嘲,大有不過如此的意思在。
“好了,人來了就敬茶唄,喝完我還有事要出去呢。”封延卿懶懶打了個呵欠,扯回了正事上。不同於其他兩個哥哥的走過場,封延卿好歹是準備了利是封表心意的,雖然侄媳婦不是自個滿意的,可這個面兒他得給阿晏撐起來。
“成日不著家,也不知你忙些什麼,不就是約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打牌,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收收心,你看阿晏都娶上媳婦,你呢!”封肅看著老么那不著調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沉下臉喝道。
封延卿依舊嘻嘻笑著,掏了掏耳朵渾不在意他說的。
眼見封肅又要訓人,封二爺拉著他有些尷尬杵著,只道兩人都少說一句,幸得婆子正好端上茶水來解了圍。
沈如意藉著接茶的動作將在座一眾的各異神情收入眼底,除卻對她露了善意寬慰笑容的宋筠溪,和那面相柔和的三夫人,好像沒人歡迎自己到來,唔,這處境似乎比封晏看上去還要慘一些。
“父親喝茶。”封晏端起茶盞敬向封肅。
“父親喝茶。”沈如意同樣也端起一杯雙手奉上,餘光裡將二人作比,比起酷似封肅的封墨臺,封晏其實只佔了兩三分相似,臉部線條偏於柔和多,聽說是隨其生母。
那位出生江南書香世家的蘇氏么女,才貌雙絕,是叫封肅強娶的第二任夫人。當初迎回京城,還引了不小轟動,但凡見過的都道是牛嚼牡丹,可惜了蘇氏,而後者果然也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