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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殿下,更深露重; 還是回去歇了罷。”一名身著青紅捻金進百鶯度花紋宮裝女子抓了一件氅衣覆在了他身上; 只是話落就被人揮到了一旁。連衣服帶人重重摔在了雪地上; 惹來侍候的宮娥驚呼娘娘。

寧頊饒是不耐煩地讓人滾開; “看著你那張喪氣臉就讓本宮堵心的; 滾滾滾——!”他每日除了歇著還能幹什麼!圍牆高築,仿若是囚牢圍困住了他的下半生; 他一心以為的廢物弟弟卻不料如此有心計,步步算計; 曾是陳家的結局如今落在了鄭家; 卻是汲取教訓一般大刀闊斧不留餘地,令他連退路都無。

他猛地提起酒壺又灌一口; 是滿腔怨憤不得發洩的苦悶; 唯有大醉一場才能平復; 夢醒了復又繼續,無盡迴圈。

太子妃委屈望了一眼,發現後者當真沒有在意她的; 心中也是委屈怨憤,噙著淚由宮娥攙扶著離開。

庭院之中只剩下雪花簌簌落下聲響,凸顯靜謐。也正是因此,木門吱呀開闔的聲音異常刺耳。寧頊忽聞動靜,只見銀光已經逼近眼前,伴著凌厲破空聲,是連呼救都來不及——

夜幕低垂,梅香浮動。

從將軍府書房透出的橘黃燈火投影在門前雪地上,一雙黑麵緞靴踩過發出的沙沙聲令房裡的交談戛然而止。

“誰?”

外面的人低聲回應。“是我。”

“進來。”封肅話落道,眼底劃過一絲欣喜笑意,這還是數月來,阿晏主動找上的一次。

房裡的封墨臺明顯看到父親臉上的神情變化,看向走進來的封晏,神情掩掩,“二弟。”

“大哥。”封晏衝他頷首致意,還是捎帶感情,與封肅則是明顯的公事公辦多,直接道了寧王與四叔遇到的這遭。

封肅從兒子依舊淡漠的態度中嚐盡了苦澀,聞言怔愣片刻,卻是深深攏起了眉頭,“烏蒙族當年全族被滅,並未留下活口。”

“從何斷言。”

“烏蒙城不不過是彈丸之地,我軍過境,絕無活口。”

封晏聽出他言語中未盡的意思,皺起了眉頭,卻無從評判,兩國交戰,最無辜的便是百姓,而烏蒙族犯大梁邊境掠殺無數,這便是一筆算不盡的賬了。“當時天黑,來人所著服飾與大梁人無異,只口音似烏蒙族,其他無從可辨。”

“興許是聽岔了呢?”封墨臺插話道。

封晏稍是滯默,“以防萬一,若真是烏蒙族尋仇而來,封家恐是他們的頭號目標。”

封墨臺卻覺得他有些草木皆兵,卻見父親點頭認同,那話便哽在了喉嚨裡硌得難受。

“阿晏說得對,不論如何做好萬全之策總是沒錯的。”封肅對封晏的欣賞再不掩飾,心中亦不乏懊悔自責。若非是自己失職與漠視,怎會造成如今父子生疏的局面,也不會時至今日才發現阿晏的能力竟突破他的預期,而今風頭無二,明明他該是最欣慰的那個,卻是無顏面對。

封墨臺請命,卻被封肅駁回,只道是如今形勢未明,他剛剛洗刷了劉淵勾結外敵的嫌疑,此時不是出面的好時機,只做後備,而真正著了封晏去辦。

封晏見這樁引起了封肅的足夠重視,便道自己並不是領軍的料子後抽身離開,是以不願接手封肅手中的權利。

房裡的氣氛有一瞬凝滯。

封墨臺看著不復記憶中意氣奮發的父親,陷入沉默。上一輩的事他無從置喙,他也深受其累,眼下卻全然掩在封晏光環下,這是他從不曾體驗過的。

封肅的餘光瞥見,“你與劉淵的事尚未徹底了結,兩地來往奔波也是勞累,這趟回來且好好歇歇。歪門邪道到底是不可取,為今之計,便是讓事情早早揭過。”

“……還有,將你後宅的事處理好,別什麼人都往房裡招。”

後者臉色一白,喏喏應是。

封墨臺神情不虞地回了房,摔門的動靜驚醒了房裡的人,迎了上來,“父親這麼晚找你何事?”

“沒什麼。”封墨臺還堵著一口閒氣,心情不虞地回應,“不是睡了麼,早點歇了罷。”

宋筠溪看他這幅模樣,心知其因劉淵狼子野心受了牽連,到如今尚未官復原職自是體諒他的心情,便愈發溫柔道,“喝完湯再歇息,順道我同你說說在宴會上聽到的一樁,關於二弟的……”

封墨臺聞言被她拉著坐在了桌子邊,看著冒著熱氣的羊肉煲,裡面擱了滋補的藥材,偶爾回來總能喝上一碗她做的,其中心意甚是令人感動,也令他不由緩和了神色,看著那溫柔面龐,即使未著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