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們,今晚就先在裡住下。少奶奶明日便到。”
羅清和羅湄兩人頻頻對望,都不知少閒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羅清的性子雖有些隨遇而安,但此時不知為何老是睡不著。晨初的場小雨,倒更澆得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朦朧間那雨滴在樓下的水塘裡,濺起來的水花彷彿就在眼前。他起身,坐在小几子前喝杯水,便聽到窗外的車馬聲。
門口的孃姨打起傘,扶著下馬車的胭脂。抬抬頭,見到空還是灰色的片陰霾,不由得皺皺眉。孃姨接過行李,絮絮叨叨地訴著。只是聽不清。
羅清見人進來,門口的馬車卻還在,便探身往外看。只見車上還坐人。
“怎麼還不下來?”胭脂轉身朝車裡的人。
裡面沒有動靜,許久才聽到人哼聲。
緩緩地,胡玫兒惦著腳,從馬車上爬下來。孃姨忙不迭地去扶,倒被甩手推把。
兩人到堂屋,少閒已迎出來。他不加聲色,只朝胭脂使個眼色。胭脂自然也就會意。
“來?”羅湄也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
“嗯。”胭脂抬眼,便見到正從樓梯上下來的羅清。“讓們擔心。”頷首,羅湄便笑開。
“以後可千萬被樣,嚇壞們。”羅湄完,看到旁的胡玫兒,不禁厭惡道,“怎麼在兒?誰讓來的?”
“哼。裡不過是東省的堂子,怎麼就不能來?”胡玫兒仰著臉,旗袍的領子高高得豎著。
羅湄禁不起的反問,反而時無言回覆,氣得漲紅臉。
“罷,三小姐,是請來的。”少閒進來插句,便把胡玫兒帶到後房。
羅湄氣哼哼地瞪眼,轉身才關切起胭脂來。問些路上的辛苦,只是問三句,也只才回答句。羅清在旁聽得不禁有些憋氣,便脫口問道:
“寶囡呢?”
胭脂抬起頭,看著羅清,半晌才:“在吳媽那。”
“個人,定哭死。”羅湄咂嘴。
“是啊。”胭脂沒再什麼,又低下頭。
過兩日,少閒遞給羅湄張火車票。
“三小姐,是南下的票,只搞到張。”
“既然是要留在裡幫,怎麼能走?”羅湄把票遞回去。
“也是少奶奶的意思。”少閒頓頓,又道,“怕寶小姐在吳媽那不放心。”羅湄聽,便去尋胭脂問話,還真是的意思。
“只是不曉得,到底是什麼計劃,讓少閒樣神神秘秘的?”羅湄問。
“也不清楚,只是他還沒安置好,只讓等著。”
羅湄見胭脂言語有些躲閃,便更加起疑。“他連二哥都不肯,可見裡頭的事很棘手。”
“實在是不清楚。”胭脂抬抬頭,見羅清也進屋來。
“到底是什麼事?”羅清問。
“也不曉得。”羅湄輕聲道。
“那先南下,孩子到底要個人來照應。”
羅湄聽從羅清的話,應過去。羅清順勢支開羅湄,轉而問胭脂道:“多少應該曉得,不然不會大老遠地趕過來。”
胭脂不敢看羅清,也不清楚到底在心虛什麼,只是怕看到那雙黑亮的眼睛,只怕透到心裡,極力構築的防洪堤壩便會瞬間崩塌樣。
“怎麼?”他來到的身邊,緩緩地蹲下來。只有樣才能看到的臉,以及眼中的躲閃。“到底是什麼事,讓那麼為難?”
“沒什麼。”馬上站起來,走到旁。
“能猜得到!”他的口氣不容置疑。胡玫兒的身份,加上胭脂又是單獨前來,他能感覺的到,羅少閒的計劃帶那麼東西。
“就樣吧”胭脂撇過頭,始終是背對著他,“只要能救出他來,不管怎麼樣都行。”
“是樣”他緩緩道。
場談話沒有個結果,令羅清心裡更加不自在。他想問羅少閒,可他也是悶油瓶,也不透露半個字。
“既然也要加入,總得告訴計劃!”
“清少爺。”少閒清清嗓子,“不是不告訴,實在是計劃還沒安排好。”
“也不強求。只是,得維護四少奶奶的面子,如若出什麼差池,也不好向澤少爺交代!”
話得少閒也閉嘴。過許久他才:“量力而行吧。”
翻過重山又一浪(二)
羅清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兩後,少閒就帶著胭脂和胡玫兒悄悄出去。當羅清知道時,他們已經走許久。
三人出去是傍晚時分,羅清吃飯的時候才發覺人不見。面上裝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