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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力地掙扎,又令想起那個午後,改變生的午後。那個溫暖的春,只有廊下的畫眉偶爾啼叫幾聲。他那時候還在發燒,出來的話帶著股熱氣噴在的脖子上。他:

“胭脂。不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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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後,羅澤來到馨園已是下午。他坐到胭脂跟前,細帶著寶囡住在鋼琴老師家,兒哭鬧不止的種種。他有些疲憊,著著,就停住。

“還小,過些日子,就會忘的。”胭脂背對著他,面朝裡躺著。

再怎麼小,也無法忘記母親。羅澤望著胭脂的背影,心中是陣傷痛。是他讓變得那麼決然,連商量的機會都不給。而受傷害的,卻是他們的兒。

“希望如此。”許久,他才句話。

冬兒端盤酥餅過來,金黃的皮,上面的芝麻沾著油,散發著股香氣。羅澤起身開窗,不遠處的南池靜謐得像面鏡子,偶有風過,嶙峋的湖面好似散金子樣,波光粼粼。

“們出去走走吧?”

胭脂沒有動靜,顯然是不肯出去。羅澤走到床邊,伸手輕撫胭脂直挺的後背,口吻輕輕的,“躺太久,腳會沒力氣的。”胭脂似乎有所心動,微微側側身子。羅澤便趁勢扶起。

初冬的陽光很溫暖,胭脂穿件棉袍,長至腳裸。站在院子裡,股暖意便油然而生。腳上是雙繡花軟底鞋,踩在鵝卵石地上,覺得有些烙腳。

冬兒提只竹籃過來,裡面放個軍用的綠水壺,還有包熱乎乎的酥餅。

“走吧。”羅澤不知從哪弄輛腳踏車來。車後座有些高,胭脂提提裙襬,才坐上去。

他今日穿件白色襯衫,領口微微開著。胭脂撇眼瞧,便見到他脖子上有根紅繩。麻花般的纏在起,只覺得眼熟。

“小心些。”冬兒在後面揮手。小小的個子,臉上是燦燦的笑容。胭脂突然想起明慧,那個不知憂愁的小丫鬟。卻因為,年少不知事的明慧被羅老太太賣到莊上,從此杳無音信。

“前面有小坑,抓緊。”羅澤才完,腳踏車便顛簸兩下,胭脂時失衡,下意識地就抱住他的腰。羅澤只覺得腰下緊,心中卻是松。

他帶著繞小圈,便到處。是他不久之前發現的幽靜之地,前方是高高的蘆葦,中間有塊大石頭,平坦得正好可以坐幾個人。他扶著胭脂下車,在石頭上鋪乾淨的紙,讓坐在上面。

“累嗎?”羅澤提竹籃,也坐在石頭上面。

胭脂捏捏自己的小腿,是有些發酸。曾經那麼好的身板,在幾年中,也磨得差不多。

“瞧,前面的蘆葦。”羅澤指著前方湖面上的片煙黃,“從裡看,蘆葦最漂亮。可再怎麼,也不及們洛舫的蘆葦。洛舫不僅絲綢好,蘆葦蓆卻也是極好的。兩樣東西,在裡賣得可貴。”

南池在遠處看來,平靜得不聲不響,走得近,才發現也是暗藏洶湧。湖水有些泛黃,拍著湖岸,是啪啪作響。羅澤見胭脂不話,便從竹籃裡拿出個酥餅。酥餅又香又脆,油而不膩。羅澤把它掰做兩半,遞給胭脂半。

“是該怪。”他嘴裡含著餅,話有些囫圇不清,“答應過,要陪吃金福糖。可打仗,那東西就漲價。可以笑小氣的”他笑著看胭脂眼,發現根本無心在聽。胭脂直都是樣,從不在乎羅澤,更何況現在心存恨意,哪裡還會聽他幾句不鹹不淡的笑話?

的心門對他從來都是關得緊緊的,縱然偶爾開啟過扇窗,也是過不多久就怦然關上,有時連話,都不肯多句。

“酥餅好吃嗎?”羅澤的聲音伴著湖面上的微風,悠悠地傳來。胭脂低頭,見到手中捏著的半個酥餅。咬口,股子的脆香,入口,卻覺得是陣苦澀。

胭脂原本剪齊眉的劉海,因幾日沒有修剪,額上頭髮都快長到眼睛處。微風吹來,那不聽話的頭髮便往眼睛裡鑽。伸手捋捋,卻觸到羅澤的頭髮。他的唇已覆上來,停留在的嘴角。

他想吻去嘴邊的苦澀,雖然他知道是徒勞。

手中的酥餅掉在地上,胭脂推開他,氣息有些亂。他就樣瞧著胭脂,看著慌亂地理著耳邊的碎髮,不住地摸著過長的劉海。他也曾經想過,他為什麼樣戀著胭脂。些年,圍繞在他身邊的有錢的世家小姐也不少,長相不比胭脂差,涵養更是個下等的廚娘所無法比擬的。可就算胭脂再怎麼舉止不雅,談吐再怎麼粗鄙,可他就是愛上。

種難以言語的愛戀,連他自己也無法清。

“起風。”湖面上的風吹面已有些冷,他把腳踏車推到小道上,看著胭脂從石頭上緩緩下來。

掉在地上的酥餅半掩在枯黃的草叢裡,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