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的男人我自然是認識的,舊識了,看到他那張臉我就想起一段膽寒的往事,那硬灌下去的整碗鮮血。
“寂然。”我叫出了他的名字,我沒有死,或許,又是因為他,我才保住了性命。
“我救了你,說說怎麼謝我吧。”他笑得很燦爛,語氣裡有著興奮,我斜睨了他一眼,他這種人,不收好處不做事的,我怎麼可能相信他會沒有任何報酬地救我?
“報酬你應該已經從寒那裡得到了吧,你怎麼可能不收好處做事情?”我這話一出,他的臉色有點僵硬,隨即又繼續嬉皮笑臉,語氣裡還有著一絲幽怨,“你怎麼這麼聰明,我一直認為你挺笨的。”
明明是貶義的話,從他嘴裡一說,倒聽不出有嘲諷的意思。我揚了揚眉毛,“他人呢?你這次又從他那裡得到了什麼?”
聽到我這樣問,他的唇邊笑容更甚,“你猜啊,你猜猜看是什麼。”
我閉口不答,這種人你越迎合他就只有越被耍,這我還是知道的。他見我久久不出聲,輕輕皺了皺眉毛,“好吧,你真沒意思,虧我還想方設法的得到你,你連笑臉都不給個。”
“得到我?”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怔住了。
“我這次讓他給的報酬是,離開你,永遠離開你,不然你就死,死在他面前。”他興高采烈地說著,彷彿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卻聽得心頭一涼,如果是以我的生命做籌碼的話,寂然肯定賭贏了。
“他答應了。”我淡淡地說,卻是肯定的口氣。
“那當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你,他怎麼可能讓你死?當初我說你身上的病再跟他繼續下去你就會死,你沒看他直接都要結婚來讓你死心了麼?”他繼續說著,彷彿有些得意,我看著他的神色,有點牙癢。
“不過這次,我下了一貼猛藥喔,誰知道你好了之後他會不會再來找你呢,於是”他笑得有點詭異,“於是我告訴他,你並不是真的霧晨。你只是棲息在霧晨身體裡的靈魂。”
我臉色驟變,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寒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那他?”我試探性地問寂然,雖然害怕知道我不想要的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他走了。”寂然看到我的臉色,語氣頓時變得冷漠起來,先前玩味的神色一掃而空,臉上只有漠然,“他走了,我不知道他是因為答應了我的條件要離開你而走的,還是因為知道了這個事實而走的,但是他走了,走了,你懂嗎?”
我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就一直是剛才那樣的蒼白。終於,我跳起腳來,暴躁地掐住了寂然的脖子,“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這個惡魔!你除了會毀掉別人的生活你還會什麼?!”
手貼著他脖子下面的面板,卻發現靠近下巴的地方,觸感有點不太一樣,我疑惑地皺了皺眉,手輕輕往上揉了一下,一個邊角就被揉了起來。
假的?我手上迅速動作,沿著那個邊角,一張薄薄的面具就被我揭了下來,與此同時,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不得不說,這張臉極其俊美,甚至與寒想必,都相差無幾,濃濃的眉毛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和瘦削的下頜線,唇邊還有一抹邪氣的笑容,那種邪氣,是我在任何人臉上都不曾看到過的,那是種邪到骨子裡的感覺,讓人感覺這樣邪氣的笑容下面是不是藏了一個惡魔的靈魂。
“你”我看著他的臉吶吶道,我不懂為什麼他要將這樣一張完美的臉掩蓋在面具之下。
寂然卻微微笑了,表情更加邪氣凜然,他微微啟唇,“吶,就被發現了,真沒意思。”
然後他將自己的臉從我的手中掙脫,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來人,將這位”他朝門口喚著,卻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望著我,語氣也是邪邪地問著我,“你叫什麼名字?”
“霧晨。”我這話一出,他的臉色卻冷了下來,“我說的是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腦中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妥協,終於要以真正的自己來生活了嗎?“陸晨,大陸的陸,清晨的晨。”
他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旋即就鬆開,“唔,挺乖的,以後你就叫我燃吧。”
然?這個稱呼會不會太曖昧了一點兒?已經有一個侍女模樣的人推門而入,恭謹地對著寂然鞠躬,等著他的吩咐。
“將這位晨公子好生照看著,別出了什麼差錯。”說完這句,他就走了出去,侍女在他背後低著頭應承著,“遵命!”
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