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冥燃那張我根本認不出來的普通面容,我不由得有點感嘆,“有的人的理想是發大財,有的人的理想是一統天下,有的人的理想是三妻四妾,我猜你的理想肯定是天下第一易容師吧?”
我開玩笑似的問他,我們兩都坐在馬車廂外面,他一手控著韁繩,一手伸過來摟我,歪著頭思考的樣子很可愛,然後他轉過臉來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是那種彷彿經過了深思熟慮後的凝重和認真,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吐血的,“理想這種東西,我還真沒怎麼想過。”
也對,他這麼玩世不恭的性子,又孩子氣,一統天下那些宏圖偉業的理想鐵定也是與他搭不上什麼邊的。
可是他看著我的眼神很認真,旋即轉過頭去,臉上有可疑的紅暈,“唔,真要說什麼理想的話,那就是你。”
我看了看他的側臉,他卻已經回覆了常態,平凡無奇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馬車也漸漸駛入皇城的鬧市,想到剛才的驚心動魄,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剛才那個青榆”
“沒死。”他淡淡地說著,語氣裡彷彿還有點惋惜,但是旋即語氣又輕快起來,帶著孩子氣似的快樂,“不過比死還難受!”
他有點得意地朝我擠了擠眼睛,我頭皮有點發麻,但是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雖然我光是想就能想到這個小閻王有多麼可怕的手段。
“那是一種特別的針,比絲還要柔軟,淬了一種叫做蝕骨草的汁液,並且這種針,灌注真氣就能使它變得堅硬,沒有真氣的時候就比絲還柔軟。”說得是很詳細,但是我愣是連個大概都聽不懂,只能繼續看著他,眼巴巴的等著他繼續說。
冥燃轉頭過來看到我呆愣的模樣,然後笑了,食指伸過來戳了一下我的額頭,“我灌注真氣針就變得堅硬,然後進入了她的體內,沒有了我的真氣灌注,自然就變得柔軟,可以在她體內任意遊走,而所附帶的蝕骨草,是一種很奇特的植物,它的毒素一旦進入人體內之後,就猶如跗骨之蛆一般,並不是痛苦,而是癢,癢到骨頭裡的那種感覺。沒辦法緩解,而且還抓不到。解毒的方法很簡單,只要用真氣自運幾周就能解掉,但是也會啟用體內遊走的大量的針,針在身體內陡然變得堅硬”他看了看我,然後表情很陶醉的樣子,“很有趣對不對?”
我一個寒戰,這有什麼有趣的?不然就被癢死,不然就全身被針穿死,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就想到了以前那些女生喜歡繡的那個十字繡的繡布。
一個盒子被塞到了我的手心裡,是瓷質的盒子,入手冰涼的觸感,跟手指差不多長,兩根手指那麼寬,一側有一團小小的凸起。
“這是一個一次性使用的,你現在沒有功力,遇到危險就用這個好了。這種我做來玩的東西,這次就只帶了這一個出來,下次多弄些種類的出來給你玩。”冥燃的眼睛彎彎的,他是典型的笑眼,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笑意,在眼睛的形狀上都能清楚地看出來。
我有點惆悵,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你總是這麼小孩子氣,都不知道你是怎麼長大的怎麼明明是殺人越貨種種殘忍的事情,在你嘴裡總是變得好似做遊戲一樣的輕鬆。”
他的雙頰鼓起來,臉頰上原本被我揪著的肉也從手中脫了去,“因為我就是這麼過來的。”
冥燃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你自然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環境下才能出我這樣的人。”
他好像陷入了回憶中,臉色變得陰沉,手中的韁繩也握得死死的,馬車就生生地停了下來,聲音也是一字一句的冷硬,“互相殘殺,沒有友情,沒有親情,困獸一般,餓了就只有殺掉敵人,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他講述的真的是人間會存在的場景麼?他真的經歷了這麼多麼?我看到冥燃他的眼神好像很空,失去了焦點。我的手有點顫抖,遲疑著卻還是觸到了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試圖安撫他。
冥燃的動作非常快,手迅速攫住了我的手,握得緊緊地,就好像瀕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所以一直看不到光,直到遇到你。”
他情緒漸漸恢復過來,然後輕輕呼了一口氣,“不說那些了,反正你也都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他的眼睛看著我,我咕咚吞了一下口水,琢磨著他的眼神,但是他只是看著我,然後語氣變得堅定,“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這話他不說我也是知道的,就他這種佔有慾,我怕是別想能夠擺脫他了,我好像總是碰到這種性格極端的人,好在我這一世碰見的這些脾氣難伺候的主兒都對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