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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部分

李隆基語帶笑意,聽似卻是話裡有話。

李璡立時空首道:“花奴惶恐。江梅妃蕙心紈質,花奴得蒙江梅妃這般厚睞,著是幾世修來的福幸。”

江采蘋端坐在旁,不動聲色地付之一笑,先行一飲而盡樽中素酒,朝李璡示了下酒樽。李璡倒也未忸怩,隨之也一仰頭,飲盡端持在手裡的瑞珍露。

皇甫淑儀陪坐在側,見狀,溫聲輕笑著看了眼對面的沈珍珠。沈珍珠與李俶並坐在一張食案後,身邊還帶有李適,見皇甫淑儀看過來,遂與皇甫淑儀相視一笑,亦未從旁多吱聲。

臨晉攜著小縣主僅次於皇甫淑儀在旁側,倒是歡切道:“江娘娘一貫待人疼寵,幸蒙江娘娘見愛,兒今個才沾了汝陽王的光,在江娘娘這兒討了個頓美佳餚!”

環目四下,李隆基朗笑了聲,凝睇身旁的江采蘋:“梅妃確是疼惜朕的一眾兒女!”

凝目李隆基,江采蘋垂首苦笑了下:“嬪妾福薄,未能為陛下誕下一男半女,幸有諸姊早為陛下繁衍子嗣,嬪妾理當加以照拂。”

李隆基稍側了側身姿,朝江采蘋伸了伸手:“愛妃的賢婉,朕一早便知。朕乃一國之君,愛妃本應母儀天下。”

早年江采蘋不是沒有懷上過皇嗣,只恨皇兒尚未出世就已遭人毒害,痛失了腹中骨肉,李隆基自知江采蘋心中隱痛所在,這些年也儘可量的避而不談當年的事,然而心結難解。儘管事隔多年,江采蘋至今仍未紓解開心裡的這個結,是以近年李隆基多擺駕在金花落,間或傳召其她妃嬪侍寢。譬如皇甫淑儀、董芳儀乃至常才人。至於梅閣,卻日漸少去,以致在宮人眼裡,梅閣這幾年早已失寵,聖寵不復再。

殊不知,不管是李隆基留寢在金花落,亦或是其它宮苑,即便是寵幸著皇甫淑儀、董芳儀二人時,在其內裡深處卻無時無刻不烙印有江采蘋的一笑一顰。揮之不去。甚至有幾回午夜夢醒,李隆基差點將枕邊的曹野那姬錯當成江采蘋,待一番纏綿過後才知懷裡攬著的人竟是旁人。

今時細想來。若不是當初在金花落夜夜笙歌,踏歌接天曉,每每醉生夢死在曹野那姬一圈圈令人眩暈的舞裙下,醉意嗡然的被人扶上臥榻,李隆基又豈會醉倒在曹野那姬的溫柔鄉里,楞是聲聲喚著壓抑在心中不得釋放的心上人而讓曹野那姬懷上了小公主。想來倘使不是曹野那姬,而是江采蘋是為小公主的生身母妃,小公主的福祚想必更綿長一些,換言之,如若江采蘋為人母妃。或許心底的死結亦可解開,重現昔年的濃情蜜意。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造物弄人,今時的曹野那姬已然失寵在金花落,而今日江采蘋卻依可陪駕同席而坐。無論何時何地。凡是凡事李隆基都不曾忘卻過江采蘋的出席,說來也當真叫人感喟。不知到底誰人才更幸?

與李隆基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江采蘋心下也忍不住巍巍一動,有那麼一瞬間彷彿看得見龍目凝有一抹深情,但一眨眼間卻又讓人覺得凜濯。感觸著李隆基溫熱的大掌,江采蘋心中卻隱隱泛涼,連半點餘溫都摸不到,忽覺再也找不回往日的迷醉,這後。宮三千佳麗,顯貴也罷,卑微也罷,哪個不是傷了心的女人。

睹著李隆基與江采蘋的含情脈脈,如此的相看兩不厭,李亨、薛王叢、李俶等人坐在下,一時皆未出聲,不過,李瑁卻微微變了臉色,只因李隆基剛才那一句話,當眾稱歎江采蘋本應母儀天下。僅就今下宮中妃嬪之間的權貴而言,江采蘋在宮裡的禮秩已是位同皇后,毫不比當年武惠妃遜色,尤其是在李瑁看來,江采蘋早就足可跟其母妃——武惠妃相提並論,不止是在宮中的權位,就連在李隆基心裡的分量,江采蘋亦只會比自己的母妃所佔的重,今刻李隆基竟又在家宴上有此一說,恐怕是真要坐定決意欲冊封江采蘋為大唐名正言順的皇后,母儀天下了。

若果如是,李瑁自覺往後裡自個的地位將越發岌岌可危,今下李亨早已穩坐皇太子的寶座,若再冊封江采蘋入主中宮,試想,江采蘋一向待沈珍珠禮遇有加,而沈珍珠已嫁入廣平王府有些年頭,在外人眼裡更是李俶的賢妻美妃,如果江采蘋就此跟李亨、李俶交親起來,由今而後哪兒還留有李瑁的容身之地。就算李隆基剛才只不過是一句戲話而已,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何況大唐的中宮之位也已玄虛多年,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同樣不可一日無主,後。宮永無寧日前朝勢必生亂,冊立一個皇后早就是遲早之事,放眼看去,整個後。宮有且也只有江采蘋一人有此資格擔當,更別說江采蘋執掌鳳印原就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而照今下的情勢看來,此事更當儘早排除異己以防生變,只是應從何著手尚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