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武賢儀那般工於心計,但也不失為是個有心機的女人,這一點僅從早些年間就不難看得出來。尤其是自從曹野那姬被皮羅閣進獻入宮以來的這兩三年裡。芳儀宮日益與梅閣、淑儀宮走動減少,反而時不時地常與金花落那邊有所走動,對此江采蘋雖不介懷,但耳邊卻免不了有人怨叨,其實,早在臨晉公主嫁出宮去的那一年開始,董芳儀已與江采蘋、皇甫淑儀多少生出了一些嫌隙。只是不曾把話挑到桌面上來明說罷了。
當年曹野那姬懷上了皇嗣,董芳儀曾與皇甫淑儀一塊兒來梅閣與江采蘋商酌,是否要送上一份賀禮,權當恭賀曹野那姬懷上了龍種,念及曹野那姬當時正當靜養安胎之時。江采蘋遂建議暫不送禮去金花落,待曹野那姬平安誕下腹中皇兒,屆時再行送上厚禮相賀。皇甫淑儀與董芳儀皆自覺江采蘋所言不無在理,二人在梅閣俱認同下,卻不曾想,事後為幾日,董芳儀竟私下裡獨自一人親往金花落,送去了幾匹上等的錦緞貢品。原本此事江采蘋也無從知曉,逢巧那日傍晚時分。白日裡雲兒忘卻去浣衣局去送洗的衣物,等到夕食過後快要夜禁時辰才猛不丁的想起,於是一個人急忙趕往浣衣局,卻巧不巧地正巧在半道兒上撞見董芳儀帶著兩名近侍步入金花落的門去。雲兒當時雖說頗覺納悶,過後卻也不敢在江采蘋面前多嘴,本也未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眼見不一定為實,或許其中另有其它隱情一時也未可知,更巧的卻在於,隔日雲兒與月兒去司膳房取食材時,又碰見董芳儀的公主正在司膳房問管事要上好的燕窩牛乳。
董芳儀的公主一貫與梅閣親和,跟雲兒、月兒、彩兒三人也十為相熟,一見董芳儀的公主是獨個一人去的司膳房,雲兒遂步上前,說要為董芳儀的公主將燕窩牛乳送去芳儀宮,公主總歸是金枝玉葉。不成想董芳儀的公主竟隨口道出,這燕窩牛乳不是芳儀宮所需之品,而是要送往金花落為曹野那姬補身子所用的,雲兒微愣之下,便多關問了幾句,作問可是曹野那姬身子有何不適,董芳儀的公主卻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兒家,只道是昨日董芳儀有去金花落看探,母妃卻未帶其一道兒去,是以自己得知後今個一大早兒就跑去金花落,一問之下才知昨日母妃是為曹野那姬肚子裡的那個尚未出世的皇弟送了幾匹衣緞,還說其在金花落纏磨了大半日才問出曹野那姬喜食牛乳,故才奔來司膳房問取。
董芳儀的公主所言的,正與雲兒昨個所見的相符,雲兒這才將此事告知江采蘋。即便查悉此事,江采蘋事後也不曾問證過董芳儀,只當全不知曉這件事,然而,經此一事,卻對曹野那姬有了戒備之心,這懷有身孕的女人喜食酸辣的東西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道是酸兒辣女,但在大唐的開元、天寶年間,中土一帶卻甚少有吃牛乳之風,即使是在南詔牛乳也不常見,反卻是在北迴紇以及西域一片兒有食牛乳的風俗。在此之前,江采蘋早已有所置疑曹野那姬身為南詔人的事,縱管曹野那姬及其身邊的兩名侍婢皆為皮羅閣進獻入宮,且說是南詔最出類拔萃的舞姬,但早在花萼樓與曹野那姬初見時,江采蘋就已懷疑過曹野那姬的眉眼容貌更像個西域女子。而這懷孕的女人,往往嘴饞心中最為懷味之物,儘管只不過是一小碗牛乳,無形中卻使人顯露出了可疑的形跡。
為免橫出事端,江采蘋只交代雲兒、月兒不許將這些事兒告與第三人知道,以免禍由口出,這兩三年江采蘋更是守口如瓶,就連皇甫淑儀也未相告過。今刻董芳儀卻又迴轉了心性,登門梅閣來,單是從前刻一入閣到這會兒所說的話語之中,已然可見,董芳儀倒當真是把昔日的武賢儀、鄭才人視作了自個的前車之鑑,尤其是從武賢儀一事上長了一智,之所以與江采蘋拐彎抹角的說這說那。無非是不希自己的公主也步了涼王李璿、汴哀王李��暮蟪荊�識�詹哦���鏌荒煤閫趵瞵櫋⒘僱趵瞽v和汴哀王李���傷凳攏��家遣乓渙乘噯蕕乃到塘艘環��
茗茶本是件安逸事,但若心思彷徨。甚至心不在焉,便難品得出一杯茶的原始純味,此刻江采蘋與董芳儀卻各是心有所思。卻是白白浪費了縈繞在指尖的縷縷茶香。片刻相坐兩無語的工夫,但見雲兒、月兒竟與小夏子一同從閣外步入。
見董芳儀坐在閣內,雲兒立時朝董芳儀先行屈膝行了禮,繼而對江采蘋禮道:“娘子,小夏子來了。”
“僕見過江梅妃,見過董芳儀。”小夏子立馬揖禮在下。雲兒、月兒俱是垂首侍立向一邊。
江采蘋抬了抬皓腕,示意小夏子免禮起見:“夏給使這會兒怎地過來了。可是有何事?”
看眼董芳儀,小夏子略顯遲疑:“回江梅妃,僕是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