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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在場幾人,唯有江采蘋靜坐在上,面色絲毫未變,面對武賢儀的怒極反笑,泰然自若的端持過茶盞,儀靜體閒地斟了杯清茶放在茶案上。武賢儀此時的獰笑,已然足以證明金花落一事不但與其脫不了干係,根本就是其一手所為,事情鬧至這種地步,新仇也罷,舊恨也罷,也該是時候做以了結了。

至於這一切真相大白之後,李隆基將作何處決,江采蘋無權干預,但不用去細想,亦可想而知,經此一事這一干人等必定再難有出頭之日,再重得懲處那也是罪有應得。

待武賢儀直笑癱在地喘不過氣來,江采蘋才斂色抬眸,凝睇就差笑岔了氣兒沒背過氣兒去的武賢儀:“武才人,你可還有何冤屈要訴?”

“本宮的冤屈”武賢儀面貌猙獰的盱眙江采蘋,又仰面長笑了兩聲,看似哭笑不得道,“本宮入宮二十餘載,所蒙受的冤屈豈是一星半點兒?本宮的阿姊,口口聲聲怨懟吾奪了其寵,連薨了還不罷休。無一夜不攪纏在本宮噩夢之中,可誰又知本宮之心,本宮早在及笄之年,便與陛下一見傾心於洛陽臨淄郡王府。本宮不想與阿姊它日在宮中反目成仇結怨成敵,是以五年不曾近宮門,指望著有朝一日能得一良人。歸隱於山舍之間是阿姊,是其一心只為權寵,又引得本宮與陛下相見,欲罷不能忘!兔死狗烹,本宮與阿姊自小結伴在秀閨,豈不知其從來都是眼中拔釘,過後又豈容得下吾時。阿姊又誕下十八郎,吾卻還只是個人微言輕的才人,十八郎才誕下三日,其果是急不可耐的又扶持了身邊的一名賤婢承寵,一先下手。大事便去,如何不逼得本宮先發制人?”

李隆基靜聽在閣外,龍顏微沉,頗使人難以捉摸。今聽武賢儀一說,怎不憶及那一樁樁早已不堪回首的往事。

想當年,因恆安王武攸止早死的關係,加之正當則天女皇獨攬朝政期間,武惠妃自小就養在宮中,及至李隆基繼承大統。便對武惠妃相當恩寵備至,直至開元十二年王氏被廢,封武氏為惠妃於宮中禮節等同皇后,武惠妃在宮中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至於武賢儀剛才所說的與李隆基在洛陽臨淄郡王府一見傾心之事,今時李隆基卻有些難以記起究竟是在何時曾跟武賢儀有過一見,畢竟。被扣留在洛陽的那些年裡,今下留在李隆基記憶中的人與事多是跟早年被廢的糟糠之妻王皇后有關的,尤其是在那年的誕辰之日,身為大唐堂堂藩王,卻無以為賀,王氏的父親王仁皎就脫下了身上那件嶄新的紫色坎肩為其換回一斗面做了一頓湯餅的事情,至今卻仍記憶猶新在李隆基心中,儘管王氏一族早就家道中落。

“本宮適才已表態,過往種種,本宮既往不咎,現下本宮奉旨查辦的,只是昨兒個小公主湯食有毒一事,以及霓兒死於非命之事。”環睇無人吭一聲的在座諸人,江采蘋溫聲看向武賢儀。今日的武賢儀絕對要比昨夜在掖庭宮還狼狽得多,女人的哀悽多叫人心生憐惋,然而武賢儀此刻所流露出的一絲絲悲慼,卻讓人越看越覺煩厭,都道“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今刻的武賢儀著實連條喪家犬都不如,喪家犬至少還有鄉愁可言,而今下的武賢儀只殘留下滿腹的怨懟。

盱視著江采蘋,武賢儀嗤笑一聲:“如此說來,江梅妃可是連當年的痛失皇兒一事,都已放下,不與本宮計前嫌了?”邊嗤哼,未待江采蘋置詞,又幽幽冷笑道,“本宮本以為,江梅妃是何等重情重義,不成想原來竟這般薄情庸懦,就連骨肉之仇都不敢問本宮討!”

四周的氛圍一凝,仿忽結糨般登時迫人窒息。皇甫淑儀心下微沉,自知當年江采蘋受人謀害痛失皇嗣是江采蘋心底埋得最深的一根刺,武賢儀此舉顯是有意激怒江采蘋,其次也意在點醒一旁的常才人,眼下的常才人就好比那根爛葉枯了的牆頭草,被武賢儀這般煞有介事地一挑唆難免又要左右搖擺不定,若二人心眼兒又往一處使當堂再反咬江采蘋一口,少時只怕會壞了大事。

再者說,照時下的情勢來看,金花落的事兒尚疑點重重,萬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後。宮恐將更不寧。

“本宮與吾那命中註定這輩子修不來母子之緣的皇兒,當年雖無緣一見,今生之於彼此卻不無裨益。”江采蘋凝眉苦笑了下,抬首凝目下站的武賢儀,“生於帝皇之家,縱生而高貴,貴則貴矣,未可知便比轉世投胎於尋常百姓家來得福祚綿長,想是武才人最是感同身受本宮言下之意,這普天下為人母者,又有幾人不為兒女計活?”

江采蘋這席哀婉話,一聽就知不全是說與武賢儀聽的,更是說與常才人受教的。昨夜在毓秀宮,江采蘋才以新平公主做挾,脅迫常才人就範,今日若再因武賢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