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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僕見過江梅妃。”

“陛下這是在與何人暢飲?”江采蘋輕抬了抬袖襟,示意小夏子起見,蛾眉微蹙。今日鄭府上下正弔喪之中,也虧得未讓皇甫淑妃一道兒同來,不然,若看見這殿中李隆基竟還有此閒情雅緻與人歡飲,不知會讓人有多寒心,即便鄭家死的只是一個李唐家的駙馬。

小夏子躬一躬身,就地回道:“回江梅妃,陛下是與哥舒翰大將軍在殿內吃酒便是日間江梅妃所見的那位將軍。”

聽著小夏子的說釋,江采蘋心下微微瞭然,也才知原來白日在花萼樓前不遠處所見的那人就是在對吐蕃苦拔海一戰中一戰成名的哥舒翰——王忠嗣的得力部將,亦即大斗軍副使、左衛郎將哥舒翰。

轉而一想也是,時下王忠嗣正被關押在大理寺天牢中,身犯欲奉太子的謀逆大罪,除卻其的部將,又還會有何人敢於在眼下這節骨眼上冒死闖宮為王忠嗣求情開罪。想這哥舒翰既敢為人先,為人所不為,想必也是一條硬漢,說來王忠嗣亦是慧眼識才,今下哥舒翰進宮來,估摸著王忠嗣也快要脫困。

江采蘋暗忖間。只聽小夏子又堆著笑說道:“江梅妃與陛下端的是心意相通!適才陛下還命僕,待去司膳房傳膳路上順道去趟梅閣,若見江梅妃回宮,便恭請江梅妃至南燻殿侍駕,江梅妃這便到了!且請江梅妃在此稍候片刻,僕這便去通稟”

正說著話,但見高力士也步了出來:“老奴見過江梅妃。陛下召江梅妃入殿。”

小夏子既還要趕去司膳房,江采蘋遂對高力士微頷了頷首,步入殿去。想是李隆基坐在殿內,聽見了殿門口的說話聲。這才示下高力士相請。

待步入殿,只見殿內倒也並無幾人在,只添設了兩張食案而已。李隆基高坐在上,一旁依此坐了哥舒翰及其家僮左車在下。

“臣,哥舒翰,白日有眼無珠,不識江梅妃尊容。有失於禮,萬望江梅妃恕罪!”一見江采蘋入內,哥舒翰立馬站起身來,躬身揖了禮。

陪坐在哥舒翰身側的左車,也忙不迭隨之行了大禮,但未多作它言。那煞是年輕的臉龐看似透著幾分靦腆之氣,看上去有些漲紅。

江采蘋只當是哥舒翰主僕二人吃了酒的緣故,倒未介懷。輕抬了下皓腕,示下哥舒翰主僕二人免禮,旋即才朝李隆基禮道:“嬪妾參見陛下。”

李隆基一抬手,已有了些醉意。江采蘋步上前幾步,搭上李隆基溫熱的大掌。於旁坐下身,只見擺於食案上的酒罈已是喝空了一罈。可見江采蘋陪同皇甫淑妃出宮去鄭府慰唁的這三個多時辰,李隆基與哥舒翰未少暢飲,只不知哥舒翰是如何消解了李隆基當時的盛怒的,也正是掛懷李隆基一怒之下再遷怒哥舒翰,下敕將哥舒翰也打入天牢跟王忠嗣做伴,江采蘋一叢公主府回宮這才連梅閣都顧不及去就急趕來南燻殿。

緊握下江采蘋的素手,李隆基朗笑道:“愛妃,此人可謂吾大唐福將!便是那苦拔海一戰中,手持半斷槍,卻打得吐蕃三路軍馬丟盔棄甲的哥舒翰是也!其父哥舒道元,亦是吾大唐一名勇猛之將!”

江采蘋頷首環目下立的哥舒翰,莞爾笑曰:“都道‘虎父無犬子’,將軍真乃福將也!本宮今兒個有幸與將軍有此一面之緣,前些日子亦有聞將軍之神勇,不知者不怪罪,本宮且以這杯玄酒,敬將軍一杯!”

“臣不敢”哥舒翰連忙空首在下,其身旁的左車倒未顯惶恐之意,只在旁拱了拱手,不過也未吭聲。

李隆基朗聲而笑:“梅妃甚少與人敬酒,朕與哥舒翰十為投機,已下敕,擢升其為隴右節度副使,都知關西兵馬使!”

江采蘋心下巍巍一動,聽李隆基弦外之音,既已下旨讓哥舒翰取代王忠嗣在邊軍中之位,並委以重任,看來王忠嗣被貶也已然是鐵定之事。

纖手擎著酒樽,江采蘋舉樽向哥舒翰:“將軍高升,本宮本不應以茶代酒,但本宮不勝酒力,唯略表賀意,將軍與陛下盡興便是。”

“愛妃隨意便可。”李隆基顯是開懷,一飲而盡樽中美酒。輕輕嗅著高力士從旁為李隆基斟上的酒,江采蘋一聞便知是宮中的瑞露珍,抿唇淺嘗輒止了小口兒持在手的那杯玄酒。

哥舒翰主僕二人這才於後飲下一旁宮婢盛上的美酒,自也同樣是瑞露珍,見李隆基抬手示下坐回,二人才又恭坐下身。

“愛妃素閉門不出卻知天下之事,可知哥舒翰身邊的那小將,是何許人也?”酒過三巡,李隆基執過江采蘋的玉手,極盡恩寵的愛撫著,一指哥舒翰身旁的左車,笑問了聲。

江采蘋美目流轉,心頭卻猛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