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較之咸宜公主,即便是近些年較得聖寵的臨晉,早些年也不及新平在御前得寵,只可惜新平的母妃是個鼠目寸光的女人,如若不然,又豈會弄到今下這等不堪田地,連新平都被禍及。
丹靈又叩了幾下門,見裡頭仍無人應聲,遂也步了回來:“娘子,不如改日再來”
正說著,只聽身後有道滿帶著警惕之氣的聲音響起:“何人?”
聽見有人回聲,丹靈趕忙應了聲:“貴妃至,煩請通傳聲。”
門內卻是好一會兒無聲,丹靈正欲再說一遍,裡面卻又有了低低地聲響:“貴妃?”
聽聲音還是剛才那人,丹靈忙應道:“聽聞此間乃常才人宮苑。貴妃打此路過,特留步造訪。”
見門內又陷入死寂,娟美站在一邊,忍不住啐了聲:“這常才人,端的大架!”
“多嘴!”楊玉環嗔聲娟美,移步上前,“倘使常才人有所不便,本宮改日再行拜訪便是。”頓了頓,方又啟唇,“適才本宮也是聽見有琴箏之聲由此處傳出。故才留步,若煩擾了常才人,常才人莫怪便是。”
說罷。便示下丹靈退下,做欲原路返回。剛舉步回身,還未走幾步,便聽身後又有了回聲:
“貴妃至,本當恭迎。怎奈這兒已是禁苑,貴妃莫沾了晦氣才是。”
楊玉環秀眸一挑,就地止步:“本宮既來之,又豈會介懷旁的,若有所顧忌,今日也不會叨擾常才人。”
娟美聽在旁。左看看緊閉著的毓秀宮宮門,再右看看說走卻又停下腳的楊玉環,一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連丹靈都知曉。這毓秀宮已然是廢宮,其中住著的人想必也是廢棄之身,這會兒楊玉環竟還要登門入內,著實有違常理不說,此處既是禁苑。可想而知,縱便不似掖庭宮中那幾間幽禁著形形色色犯婦的冷宮一般。必定也是不允人隨意出入的,楊玉環卻非要闖入,這萬一被何人撞見,回頭豈不被問罪。
“貴妃可有聖諭?”
娟美正暗暗嘀咕,卻聽門內之人又故作守禮的問了句,心中越發看不慣,楊玉環剛才都已明說,此番只是碰巧尋樂路過而已,又哪兒裡會有李隆基的諭令,難不成這門內之人還在巴渴著有朝一日還能被釋足。娟美雖不如丹靈知道的那般多,前刻也不知這毓秀宮幽禁著一位才人,但也知這宮中的妃嬪若非犯下大過,不見得就會被關幽禁,且一關還不是一年半載,所犯之過定然不輕,否則,當今天子那般多情又仁聖,又怎會連自己的公主都一併幽禁在此。
反觀楊玉環,倒異常的未顯惱怒之色,反卻極其有耐性地笑道:“本宮並未持有聖諭,只意在與常才人交個心罷了。”
“貴妃無聖準,恕不相見!奉勸在先,貴妃也莫自招禍事了,快些離去為是。”
楊玉環黑煙眉一挑,未怒反笑:“姊這般守禮知規,為人著想,可見是個性情中人。本宮雖無三郎手諭,卻可應承姊,倘投緣,它日姊大可無憂。”
間隔著兩扇宮門,門內門外都是良久的沉默相對,片刻,才聽得一聲沉重的門軸轉動聲,楊玉環主奴三人不禁齊齊抬首。
“阿孃!”
這時,裡頭也夾雜起一聲輕喚聲,隨著這聲輕喚,剛剛啟開一條門隙的宮門“砰”地一聲響,又重重地緊合上,像是在避及甚麼。
丹靈抽出帕子,抬手為楊玉環遮了遮身前地面上帶起的一股塵土,娟美也捂了口鼻,甚為嫌惡的徑自退後了兩步。
門內響起一陣兒聽似十為凌亂的腳步聲,不大會兒就全無了音兒,估摸著是常才人急急拉了新平步回苑中去。丹靈遂請示向楊玉環:“娘子,今兒個也近晌午了,想是陛下也應退朝,可要先行回去?”
楊玉環略一思忖,回身步離毓秀宮,別看今個吃了閉門羹,被人視作不速之客不請自來,指不準會是一次意外之喜,更會有意料之外的所獲。待步遠毓秀宮,才緩步交代丹靈道:“這兩日,你且去打聽下毓秀宮的事兒,凡與之牽有干係的,一併探聽明究。”
“是。”丹靈於後應了聲,儘管不全明懂楊玉環是為何意,但也看得出楊玉環已心有定數。
娟美趨步在後,卻聽得一頭霧水,不解楊玉環何故多此一舉,去過問毓秀宮的亂遭事兒。但又不敢吱聲,近來楊玉環多與丹靈厚待,怕是根本聽不進其的主見,與其說了也是白說,反不如知趣閉嘴為妙。
不日,薛王叢就遣人從太和城連夜快馬加鞭上稟了皮羅閣病故的哀訊,未幾日,皮羅閣繼子閣羅鳳就繼承王位,並遣使臣隨同薛王叢、李瑁一同護從曹野那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