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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榻了”

四下登時靜極一時,江采蘋扶著龍步有點浮虛的李隆基,環目庭院裡慌措不已的諸人,忍不住暗暗嘆息。

“三郎!”楊玉環秀眸含淚,由娟美緊攙著,桃面顯是一喜,軟糯的輕喚了聲,帶著殷切的關切。

龍目微皺,眼底染上淡淡的情意,喜怒卻未形於色。

“陛下,妾可算見著陛下了!陛下”一聲低啜插入,剎那攪斷李隆基與楊玉環之間的脈脈含情,楊玉瑤搖晃杵在那,原是已經立定的身子,一見著李隆基,卻是身子一軟,就地癱軟下身。

江采蘋不露聲色地靜觀在旁,未置一詞。眼前這情勢,楊玉瑤也罷,楊玉環也罷,說白了,都是在邀寵,一個可憐兮兮,一個更是楚楚可憐,全不像剛才一樣氣勢逼人,一轉眼都變成了惹人生憐的柔弱小女子,身上半點強勢也無。

忘記是誰說的,女人的眼淚是征服男人最好的武器。果不其然,片刻的靜寂過後,李隆基略沉,聲音有些啞沉的皺了皺眉:“這是怎地回事兒?”

這回,楊玉環倒未急欲作答,就連楊玉瑤也只是癱坐在地上。越發一個勁兒地在那抹眼淚兒,看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

“這更深夜重的,夫人怎地坐在地上,萬莫傷了身子”察言觀色著李隆基,高力士及時在後又接了句,嘆切著,厲聲看向還站在一旁犯愣的先前隨從楊玉瑤來南宮的那兩個宮婢,“怎地侍候的?”

只一聲問斥,那兩個宮婢立馬埋著首奔過來,會意的去架扶還在掩面抽噎的楊玉瑤。剛才事出倉促,其二人在那都看傻了眼,一時不知該扶向楊玉環還是該護從楊玉瑤。這刻被高力士一問斥,兩人才驚恐萬狀的回神兒。

誰料楊玉瑤卻不打算就此作罷,扭動著腰身一甩手,甩開了那兩個婢子的攙扶:“陛下倘厭煩了妾,大可與妾明言。作甚昨兒個與妾約定,不過一夜,今兒個便避而不見,拒之門外也便作罷,何以還要羞辱妾,命人綁縛了妾看管起來。還不如把妾打入天牢,關押問斬來得省事”

說到這兒,楊玉瑤已在泣不成聲。不得不叫人嘆惋,演技委實不是一般的爐火純青,只可惜生不逢時。抽抽搭搭著,又大訴心裡的苦水:“妾自知,是個不祥之人。是個剋夫的,可妾待陛下陛下若嫌厭了妾。今兒個只一句話,往後裡妾定不纏擾陛下,也決不再進宮擾聖興!”說著,不無恨恨的抬眸凝了睨楊玉環,“想是貴妃也可放妾一條生路了,妾與徽兒,孤兒寡母,但憑陛下做主”

江采蘋不發一言的靜聽在旁,若非今夜親眼所見,倒難以想象楊玉瑤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曉得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若換做其他男人,攤上這等家務事,一聽楊玉瑤這般委屈巴拉的求全,那一番心意卻道的恰到好處,火候不欠也不過,吊足了男人心,想必多會立刻就步上前一把抱過楊玉瑤,攬入懷細聲呵護。只是李隆基是一代帝皇,想要駕馭一個帝王之心,又談何容易。

聰明的女人,尤其是太過自以為聰明的女人,愛耍小聰明的女人,只怕根本合不了一個殺伐決斷、手操天下生死、權勢沖天的男人的心。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認,楊玉瑤是聰明的,至少懂得在這樣一個男人面前服軟,然而這刻,話卻是多了些,倘使能如此時的楊玉環一樣,能多忍讓那麼一點點,只靜靜地站在那含情深凝李隆基,那一雙秀眸除了濃濃的關切之外再不摻雜其它陳雜,不言而喻,更能收復一個男人的心。

縱有委屈,縱有不是之處,待回頭再訴,此時此刻卻是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聲聲泣怨計高一籌。

李隆基看似極為乏憊的又揉了揉額際,目光似有若無的環睇西側偏殿四敞八開著的殿門,藉著庭院裡的幾盞燭籠,可見那張翻倒在地殿門裡的胡凳邊上還扔著一塊絹帕,以及一條手指粗的麻繩,那麻繩被隨意的丟在那,不遠不近地看去猶如一條蜷趴在地上的蛇影,格外刺目。

從楊玉瑤的話中,不難聽出事情的原委,何況先時躺在殿內那會兒就斷斷續續的聽見了庭院裡的吵鬧聲。龍顏微沉著,四周除了楊玉瑤的啜泣,無一人敢喘大氣,好一陣兒忐忑,但聽李隆基才又嘆道:“朕甚是乏了,擺駕!”

楊玉瑤哽咽一聲,怔怔地抬首看向李隆基,好似聽了呼吸般,再未抽泣一聲。貌似壓根未想到李隆基竟會連聲寬慰也不說,竟執著江采蘋的手說走就從其身邊步了過去。身形一晃,霎時如同被人潑了盆涼水,長指卻掐入了掌心。

在聽到李隆基示下起駕時,江采蘋本能的想要鬆開手,可還未來得及把半挽半扶在李隆基臂彎上的手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