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27部分

珍珠親力親為,從未假手過旁人。擱下手中帕子,沈珍珠抬首接過春莕遞過來的一方長檀木盒,不曉得何故,心頭沒來由得突突急跳了幾下,待蹙眉開啟錦盒,面顏一變。

李適沾洗下手,偏著頭留意見沈珍珠來不及掩飾的神色變化,不禁皺了皺眉毛:“阿孃,甚麼物什?”邊問由,邊好奇的湊了過來。

沈珍珠卻像沒聽見李適的問話一般,呆呆的徑自半晌怔愣,面有焦切的猛地抬眸就追問春莕道:“來人現在何處?”

猛不丁被沈珍珠一問,春莕一時被問得有些茫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略一思忖,才愣愣地回道:“想是離去了。”

先時本在庖廚催責早食。剛從庖廚一出來,就見家僕急匆匆地跑來,拿了這盒子塞在其懷裡,只道是剛才府外來了個人,也不報上姓甚名誰,只交代其等務必把此物交由沈氏手上,倘見不著沈氏,便託沈氏身邊的陪嫁丫鬟轉交。

在廣平王府,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沈珍珠的陪嫁丫鬟就只有一人——亦即春莕。儘管春兒現下在廣平王府也甚受沈珍珠照拂,想當年還在宮中當過宮婢。自打被放行出宮投靠廣平王府,這幾年在府上也比較吃得開,已是照管了不少府上的瑣碎事。但畢竟與春莕還不同。顧及還未到辰正時辰,府上僕奴不敢一大早兒就煩擾沈珍珠,又怕擾了李適晨早的美夢,是故才直接找上春莕。

春莕原也不知這盒中是何物,估摸著沈珍珠這時辰已是帶了李適起榻。生怕回頭再一忙活又忘卻這事兒,這才急急轉呈。此刻看著那錦盒中盛裝的竟是一支白玉笛時,雖說一時半會兒還弄不準這支白玉笛有何來頭,但見沈珍珠一見之下竟喜憂參半,只好如實作答。

反觀沈珍珠,一聽這話。卻是身形一頓,提步就直奔府門外。春莕不明就裡之下,也不敢多問。只有趨步在後,連李適也緊跟在一邊奔出了府門,可環顧四下,朱門外根本不見一人半影。

“適才是何人登門?”沈珍珠怔怔地舉目遠望,好一會兒晃神。才看向看守府門的司閽,眉目間盡是難掩的焦躁之色。只看得春莕越發的發懵。

沈珍珠一貫行事有禮有矩,嫌少有方寸大亂之時,今個的沈珍珠,在一見那錦盒中的物什後,整個人楞是看似心神恍惚的很,春莕跟在沈珍珠身邊伺候了十幾載了,還從未見過把持不住心緒的沈珍珠。即便是前幾個月,楊玉環在宮中全無徵兆的在御前上表韓國夫人有意嫁女入府時候,當時沈珍珠縱有好些日子的失魂,卻也不似今刻這般心緒不寧。

“回王妃,是一個婢婦打扮的人,也未道高名上姓,已是離去一盞茶工夫了。”司閽中一人上前答道,一看沈珍珠手上的錦盒,就知沈珍珠所問何事,先時就是其把這錦盒交予春莕的。

沈珍珠又是良久的失神,寒冽的晨風吹來,李適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揉了揉凍得發紅的鼻頭,沈珍珠才仍有些晃愣的回神兒,也未再問究,捧著錦盒轉身步回府中。

李適卻發覺,沈珍珠緊捏著那錦盒的雙手,指甲已是泛白,好似在極力隱忍甚麼一樣,那感覺,彷彿有著千般不捨萬般不忍,卻又不得不強壓下翻騰的心緒,不由得想要多看幾眼那盒中的白玉笛。

那支白玉笛,往日跟從沈珍珠進宮禮拜時,似是在哪兒裡見過。細細一想,才想起這支白玉笛像極掛在江采蘋寢殿裡的那支白玉笛。那年江采蘋染病,抱病在榻,李適有幸隨母入得過江采蘋的寢殿一回,當時就曾在江采蘋的幔帳裡看見過這麼一支白玉笛懸掛在一角的几案上,日光下泛著淡淡地光暈,瑩白無暇奪人眼。

李適的猜料不錯,沈珍珠在乍一見這支白玉笛之後,這會兒也反應過來,這白玉笛確實正是江采蘋所有之物。眼下唯一令沈珍珠費解的只在於,江采蘋時下已從長安遷入洛陽上陽東宮近兩年,當時雖來不及相送,但事後也曾多方打聽,知曉江采蘋臨出宮前有過細備打點,這兩年也聽李俶說及過,梅閣裡裡外外不論擺設亦或是那片偌大的梅林佈局都未發生更改,李隆基早有口諭在先,未經聖允任何人不允擅入梅林,那片梅林連帶林中的梅閣一亭一庭彷彿在一夜之間又恢復如初,成為宮中的一大禁地。

對於江采蘋的遷入上陽東宮,李隆基對外聲稱是江采蘋近來鳳體違和前去將養,但那段時日宮裡宮外確是生出過不少事端,過後沈珍珠也曾不止一次的問過李俶各種究竟是何原由,李俶也未說出個一二,只告知江采蘋在洛陽一切安好。沈珍珠隱約察覺這其中必定有何隱情,至少與當日李適放白鷹啄死楊玉環的那隻白鸚鵡一事有著莫大的干係,那夜李俶派人去梅閣相求江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