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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回閣的道上。彩兒卻隻字未提此事,不曉得其中是為何故。江采蘋正叢生紛擾時分,卻見彩兒細眉一挑,像極想起甚麼一樣煞有介事道:“無怪乎奴去取藥之時,尚藥局連一個太醫也不見了娘子,當時奴跟”

彩兒正欲說釋甚麼,一抬眸卻正對上江采蘋瞋嗔之色,登時欲言又止在原地,杵著身有些手足無措。

白眼彩兒,江采蘋斂色向小夏子:“陛下現在何處?”

小夏子如實作應道:“僕一直敬候在梅閣。不曾回南燻殿,想是聖駕尚未回宮。”

無狀般環目閣外越發暗沉下來的天色,江采蘋凝眉道:“勞煩夏給使了。本宮且讓雲兒,與夏給使先行一同回南燻殿看下。倘使聖駕已回宮,有何事也便讓雲兒及時通傳與吾。”交代著,看了眼雲兒。

“是。”雲兒立馬屈了屈膝,應聲與小夏子疾步下閣階去。

目注二人行色匆匆朝梅林間的小道走去,身影消失在朦朧的暮靄之中,江采蘋這才提步向坐榻,有分倦乏的倚靠下身。今日發生的事,著實有夠雜亂,多得叫人鬧心不已。先是武婉儀那邊,接踵而來的又是薛王府。當真不讓人鬆口氣。

見江采蘋的面色不是一般的凝重。月兒極謹小慎微的端持過茶盞為江采蘋倒了杯清茶。接過月兒奉上的茶,江采蘋緩聲道:“日間未找見吾。可有責斥於汝?”

月兒搖搖頭,不無唯諾道:“只問奴娘子究是去了何處,奴未敢告知夏給使,娘子是去婉儀宮了,只道娘子出閣遊園。夏給使跟奴乾著急了會兒,倒也未說甚重話。”

江采蘋淺啜口茶,暗籲口氣。其實,適才一進門,看見月兒率然迎上前來使眼色,足以猜知,月兒定未跟小夏子說實話。反倒是彩兒一根腸子通到底,方才當著小夏子的面,差點說漏了嘴。

睇目彩兒,江采蘋溫聲道:“且去備幾樣清淡的膳食,以待少時聖駕至,權當用夜宵。切記,管好自個的嘴,少多嘴。”

彩兒悻悻的垂著首未吱聲,月兒囁嚅道:“前刻奴見天色有變,便把晾於庭院裡的那兩竹匾唐梨子幹暫且收進庖廚了。”

擱下茶盅,江采蘋莞爾道:“先收著便是,回頭裝入紗布袋,吊於通風向陽的涼處,時而抖一抖,隔一陣子翻一翻,見日動它兩下,莫潮了爛了即可。且下去吧。”

月兒於是和彩兒恭退下,步向庖廚打下手。江采蘋獨坐於閣內,支頤閉目養神了片刻,奈何心靜不下,腦海更是揮之不去在婉儀宮時武婉儀跟其說提及的莫才人一事。

雖說武婉儀只是粗略回述了番罷了,但攛掇於江采蘋耳中,女人的直覺告訴其,武婉儀絕不是無緣無故提及莫才人,儘管不能偏聽偏信一面之詞,但由武婉儀口中,不難聽辯出,當年莫才人之事顯是存在諸多疑點,可惜今下早已死無對證。轉而一想,只怕此事多與武賢儀脫不了干係,否則,武婉儀斷不會由武賢儀身上平白無故扯及莫才人的事,事後忖量來,聽似是在刻意暗示些甚麼事。

其實,對於武婉儀與武賢儀,甚至乎是已薨的武惠妃,江采蘋總覺得這三個人之間仿乎有著不為人所知的哪樣糾葛,只是其入宮較晚,一時無從查悉而已。至於莫才人一事,眼下唯有待它日得閒,再行向武婉儀私下請教。畢竟,莫才人之事當年可謂宮闈一大丑事,輕易直言不得,省卻活人為死人吃罪。

約莫戌時二刻,李隆基才乘坐龍輦駕臨梅閣,雲兒一塊返閣來。聞見儀仗聲響,江采蘋自知是聖人至,遂起身恭迎聖駕。

李隆基看似一身的疲憊,身上夾帶著絲絲夜涼如水的涼息,一步入梅閣,便執過江采蘋玉手偎身坐榻上。

江采蘋徑自斟了杯茶水奉上,凝睇李隆基,忽覺哪裡有點不對勁兒,忍不住問出聲:“陛下。陛下這龍鬚,怎地短了截兒?”

唐時,女人以小眼肥臉為美,男人貫愛蓄撮小鬍子,自以為是成熟有型又不失為帥氣的象徵,是以。放眼街頭,白淨又帶撮小鬍子的男子。最受女子青睞有加。當然,這是在楊玉環由壽王妃搖身一變成為貴妃之前,自楊貴妃寵冠六宮之年起,世人才風行視女子以胖為美。

李隆基下頜上留的鬍鬚,確實微呈捲曲狀,好像被火燎過似的。倘若不近觀,不仔細看,倒也不易發現。

被江采蘋一問,李隆基還未應語。只聽高力士已然怨尤道:“陛下,老奴怎說的來?老奴早便說,江梅妃必有此一問,陛下還想瞞著。”

聽高力士這般一說。江采蘋不由納悶,抬首道:“究是怎回事?陛下要瞞嬪妾何事?”

斜睨高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