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長安城各坊爭相觀看,一睹當今楊貴妃之尊容。
得聞楊玉環回宮的訊息,楊玄琰在楊府倒蠻為歡懷,但開懷之餘,卻又不免喜憂參半。畢竟,楊玉環這一回宮,可想而知,楊玉瑤在宮中往後裡怕是又少不得要與楊玉環吃味,這姊妹二人又系出楊府,怎不讓人擔忡。
但眼下,楊玄琰也不便進宮參拜,年節宮宴上其就託病未赴宴,一來是那會兒楊玉環還待在太真觀,若其受邀入宮出席盛宴,閒言碎語一旦傳入楊玉環耳中難免會加重隔閡,讓楊玉環誤以為其偏愛楊玉瑤卻不顧她這個義女作何感受,為免叫人覺得有失偏頗,年宴上楊玄琰才託病未出門。時下楊玉環終於回宮,說來楊玄琰也算長舒一口氣,但若冒然進宮禮拜,又未經傳召,恐怕又有所不妥,既會讓楊玉瑤越發仇恨楊玉環,認定其這個做父親的胳膊肘王外拐,說不定也會讓楊玉環疑頓,以為其是進宮一探虛實的,非但全無裨益反卻不美,如此也只有靜待個三五日再相機而行。
楊玉瑤在新宅第一聽楊玉環回宮,心氣卻怒上心來,當下就作備疾奔入宮,這還未出府門,卻見楊釗騎馬而來。
一見楊釗,楊玉瑤頓時越發氣上加氣,月初李隆基曾率百官前去左藏巡查,還擢了楊釗兼任太府卿,而今楊釗又高升一級,可算御前的半個紅人了,想是也早知楊玉環要回府的事,卻還作瞞,又哪還有好臉色給他瞧。
“三娘,三娘這是”楊釗一躍下馬,就察覺楊玉瑤沉著個臉,略一思忖便猜想出箇中原由,倒也不慍不怒。
“休要攔吾入宮!”楊玉瑤卻不領情,劈頭蓋臉就怒目而視向楊釗,一把搶過其手中的馬韁繩就欲跨上馬去,直奔闖宮。
“三娘!”楊釗濃眉一皺,反手緊握住了楊玉瑤的柔荑,“為兄便是怕你沉不住氣,故才放下公事急趕來勸阻你一二,今日貴妃回宮,你斷不可闖宮阻擾,不然”
“不然怎地?”未容楊釗把話說完,楊玉瑤細媚的長目已一挑,嗔了聲楊釗,“難不成,陛下還能治罪吾?”
“三娘!”楊釗急上前一步,從後攬住楊玉瑤的細柳腰,雙臂鉗緊了楊玉瑤藕臂,“聽為兄一勸,子曰,‘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也’!”
楊玉瑤藕臂一戳,臂肘卻剮到一塊硬物,垂首一看,只見楊釗腰際佩戴著一枚紫金魚袋,日光照耀下,鱗光閃閃,煞是奪目。
“想是這便是陛下所賜予你的那枚紫金魚袋?”使力一甩手,楊玉瑤伸手撈起那紫金魚袋,拿在手裡細看了半晌,一個轉身推搡開了楊釗,“陛下待你,端的恩寵呢!”
金魚袋,乃用以盛鯉魚狀金符。唐品色服制度下,明文規定,只有三品以上官員才可服紫佩金魚,四品以上只能佩金魚。三品以上紫袍,佩金魚袋;五品以上緋(大紅)袍,佩銀魚袋;六品以下綠袍,無魚袋。官吏有職務高而品級低的,仍須按照原品服色。即便是一國宰相,位極人臣,如不及三品,其官銜中也必帶賜紫金魚袋。
楊釗今個卻是一身紫袍,而不再是年前的緋袍,更不似當時一日在宮中初見時的綠袍,且腰右還佩戴了這紫金魚袋,可見已從連六品都不夠格的小小金吾兵曹參軍一躍擢升為三品大臣了,今時一日,當真要叫人對其刮目相看了。
“三娘若喜之,為兄贈與三娘便是。”眼見楊玉瑤對那紫金魚袋愛不釋手,楊釗心中雖有點不捨割愛,但為讓楊玉瑤消氣,也只能忍痛割愛博眼前人一笑了。
“吾可不稀罕!”楊玉瑤嬌嗔著白眼相向著楊釗,卻未把那紫金魚袋交還楊釗,仍在把玩著,細細摩挲著其上的符紋。
見事有轉機餘地,楊釗環顧四下,這才將楊玉瑤拽向一旁無人處,與之借一步說話,微言大義:“貴妃蟄伏太真觀一月有餘,情狀自能推度,為今之計,切不可貿然行事,來日方可共謀大計。”
媚眼瞟眸煞有其事的楊釗,楊玉瑤輕哼一聲:“吾豈會是個不知輕重的”話雖如此,但確實是氣悶至極,十為氣不過李隆基竟又傳召楊玉環回宮,其不過才離宮幾日而已,便又讓楊玉環鑽了空子。
但轉而一想,楊釗所言也不無在理。時,李隆基正在興頭上,對楊玉環思切甚深,若這時闖入宮去,豈不明擺著忤逆聖意,究其始末也划算不來。這孰輕孰重,楊玉瑤還是掂量的清的,那便讓楊玉環在宮中先得意幾日,待這邊的事告一段落,再入宮與之一見高低,到時也不為遲。既然李隆基心性不定,也還須商酌個長遠之策,一舉把楊玉環再逼出宮去,讓她再無翻身之日才是。
後。宮風雲湧動的日子裡,六月中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