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即便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在了眼前,也會優柔寡斷的生出那般多的躊躇,乃至眼看著機會稍縱即逝,心裡仍是狠不下心來。
凝目李隆基,江采蘋把眼中的淚兒憋回了肚裡,隱下了心頭的絞疼,自我嘲解的輕吸了口夜氣中的寒凜,頭腦霎時清醒了許多。所幸虧得還只是這一生而已,若是緣定三生,這情孽交纏逼人啼笑皆非的因緣,非讓其揪爛心肝脾肺不可。
“徽兒,你怎地到這兒來了?”
楊玉瑤緊摟著裴徽好一陣兒拍撫,這才想起甚麼似地關切著問道,“可是你姨娘差人帶你進宮的?”
裴徽哽咽著,看著楊玉瑤,半晌泣不成聲:“徽兒徽兒甚是想念阿孃,徽兒已有好幾日,見不著阿孃!”
楊玉瑤長眉一挑,似也不忍多加責斥裴徽:“阿孃這不是在這兒?”又輕輕拍撫了幾下裴徽仍在顫慄的小背,方又緩聲說道,“阿孃且問你,你怎地會在半道兒上走丟,又是如何跑來這兒了?”
裴徽眉毛皺了皺,低垂下頭,仿乎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好會兒未吱聲。這時,楊玉環也後腳趕來,也是直接循著梅林中的點點燭籠尋來了梅亭這邊。
“徽兒”一見亭內的裴徽,楊玉環喜形於色,奔過來就從楊玉瑤懷中奪了裴徽,一把抱在懷裡,“你可讓姨娘好找!”
被楊玉環硬生生擠到一邊,楊玉瑤面顏微怒,看眼被楊玉環假惺惺搶抱過去的裴徽,輕哼了聲:“貴妃來得倒是快!”
聽著楊玉瑤像是從鼻子裡哼哼出的奚落,楊玉環緩緩起身,退後小半步,低垂桃面對楊玉瑤賠了禮:“是玉環之過,思慮不周才惹出這事兒,姊埋怨玉環,乃情理中事,玉環只一事相請,望乞姊寬宥玉環。”
楊玉瑤眼風一掃,一時頗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楊玉環,著實不敢相信先時在南宮還趾高氣揚的楊玉環,不過這一轉身的工夫竟肯放下身段跟其服軟賠不是,毋庸質疑,楊玉環定是又在做給人看罷了,想要博人同情罷了,其若看不巧楊玉環的心機,那些年在楊府可就枉為與楊玉環姊妹一場了。
不過,楊玉環既要做戲,此刻當著李隆基之面,其若半點情面不留,未免顯得其太過得理不饒人了些。楊玉瑤遂攬過裴徽,起身拿著臉色別開了視線:“妾身豈敢受貴妃這般大禮,豈不折殺妾身!”
楊玉環秀眸微瀲。但聽楊玉瑤又道:“徽兒既無礙,妾身又豈敢怨怪貴妃?”
抬眸看眼楊玉瑤,楊玉環蹲下身抽出帕子為裴徽擦拭了下臉上的淚痕,蹙著眉細聲說道:“都是姨娘的粗疏,害得徽兒受了驚嚇,徽兒莫怪姨娘可好?”
裴徽別過頭,躲開了楊玉環為其擦拭淚痕的蔥指,只緊攥著楊玉瑤的衣襟,並未答話。
四下的氛圍一僵,眼見楊玉環陷入困窘。娟美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忙不迭步向前來擔罪:“是奴,是奴之過夫人要打要罵,奴一人承擔。望乞夫人莫怨懟娘子,此事娘子、娘子事先並不知情。”
聽娟美這麼一說,楊玉瑤剛壓下的火悶“噌”的又竄上心頭,從事出到這刻,楊玉環主奴二人都在一唱一和。擺明了是要把其當猴耍,也忒欺人太甚了點。見其這個做姊的得寵,楊玉環氣恨難平,大可把氣兒撒在其頭上,卻使這等伎倆把戲造事糊弄一個小兒,怪不得當時一日楊玉環在壽王府當了十年的壽王妃都不得李瑁待見。
經此一事。楊玉瑤倒頗為體諒李瑁在迎娶了楊玉環後的有苦難言了,諸如楊玉環這種雞腸鳥肚的女人,一個男人能忍受得了十年才下定狠心把她休了。那已是大度,想必李瑁也忍到了極限。
面對楊玉瑤與裴徽的不予寬諒,楊玉環秀眸罩上一層水霧,可憐楚楚的把眸光投向了始終未置一詞的李隆基。
江采蘋旁觀在旁,也順著楊玉環的眸光凝向李隆基。心下了然楊玉環這一眼有幾多的情意,更看得鏡明。今夜的事縱便楊玉環得不到楊玉瑤的寬諒,只要李隆基不會因此看輕楊玉環,即使旁人帶著有色眼鏡看待楊玉環,那對楊玉環來說其實也都是無所謂的小事。
說白了,只要聖寵不變,再多的異議也會不制而終。而背地裡的非議,再多也見不得光。由此可見,楊玉環剛才的認過實則也只是做給李隆基舒心的,而並非是真心實意的悔過。至於楊玉瑤的冷言冷語,也實非是隻說與楊玉環一人聽的,這姊妹倆往後裡想是更要一山不容二虎——劍拔弩張了。
“這事兒本宮原不該多言,畢竟,本宮並不曉得箇中原委,不過,好在只是虛驚一場”江采蘋稍作沉吟,輕聲啟唇,頷首看向李隆基,“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