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既是皮羅閣不遠千里晉獻入宮的,又豈能不身懷絕藝,怎能丟得了南詔的面子。換言之,人美舞美本即在意料之中,並不足為奇。只不過,殿上這一陣小小的熱議。盡收於在席的一眾女流眼中,不免攪動幾分吃味。
環睇在座人等,幾位親王倒還坐得安穩,鎮定自若。尤以寧王李憲及其子汝陽王李璡、薛王叢、皇太子、李椒四人最為安坐在下,諸朝臣中李林甫、裴耀卿倒也未失禮於人眼前,至於其他的人。有幸賞心悅目眼前的勁歌熱舞,多少有些把持不住,實也無可厚非,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有才有貌的女人不論身在何處總能吸引萬千人的注目,此乃古今一理。亙古不變。只是同樣身為女人,且是年老色衰的宮中女人,儘管風韻猶存,但人比人卻也氣死人,尤其是心中氣悶不已卻管不住那一雙雙瞟來瞟去的清亮大眼睛直勾人心魄。醋性大發原也無可非議。
武賢儀與常才人趺坐在一側,今次杜美人因抱病在榻未能出席盛宴,故而常才人便佔了個先得以與武賢儀緊挨著坐在旁,其下依次是鄭才人、高才人、閻才人,與武賢儀同起同坐在前的則是皇甫淑儀、董芳儀,頂上的即為江采蘋的坐席,由雲兒、彩兒、月兒一併侍奉在一邊,至於御前自有高力士盡心侍奉。
諸公主中,早已下嫁與人的公主自成一排銜接在高才人、閻才人之後。咸宜公主、臨晉公主、齊國公主、常山公主、高都公主、建平公主、信成公主等與各自的駙馬楊洄、鄭潛曜、張垍、薛譚、崔惠童、豆盧建、孤獨明等人皆禮拜在席。諸皇子也多攜了妃子一同參拜入宮,皇太子李嶼帶了太子妃韋氏一大早兒就獻上了重禮,一尊玉雕的玄元皇帝李耳的玉像,像極驪山行宮的老子玉像,甚獲聖心,李椒與沈珍珠尚處於新婚燕爾中。席間兩人也十為相敬如賓,反卻是壽王李瑁,聽聞壽王府有不少的如花美眷,府外更未少金屋藏嬌,今個卻孤身一人入宮參賀,就連壽王府楊玉環亦未帶在身邊,往年李瑁就時常獨個入宮,鮮少有帶楊氏一塊兒入宮禮拜之時,時日一長,便也無人再多做關問。
自臨晉不幸小產後,這兩個月裡看上去氣色恢復不少,不再似當日那般消沉,駙馬鄭潛曜溫文爾雅的陪坐在側,夫妻二人看似也蠻為和靜。鄭潛曜早有至孝美名傳揚在長安城中,開元中,其母代國公主李華婉生病,鄭潛曜衣帶不解地侍奉在榻前左右,三月不洗臉,眼見阿孃病重在即,曾寫血書於神龕前祈禱願以己命換母命,不惜延母長壽,且不知鄭潛曜此舉是否感動了諸天神佛,反正次日代國公主即病癒,為此鄭潛曜變身為長安城裡外方圓百里讓人交口稱讚的大孝子。也正看中鄭潛曜的孝道,去年李隆基有意為臨晉擇嫁時,皇甫淑儀毫未置喙,便允准了臨晉下嫁鄭家,對於鄭潛曜臨晉亦頗為屬意,有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婚後小兩口倒也和樂,唯一不快的事就是月前臨晉滑胎一事,但事隔多日,有心就有盼頭,何況兩人十為恩愛,當日江采蘋也曾登門看探臨晉,當面規勸了一番,女人一旦嫁為人婦,也便蛻掉了固有的稚弱,今個一看,臨晉與鄭潛曜已然振作起來,不得不說皇甫淑儀所選的這個乘龍快婿確實是個好女婿。
一曲踏歌畢,殿上的三位舞姬異口同聲的肅拜在下,恭祝李隆基萬壽無疆,其等雖是南詔人,卻操著一口標準的京腔,乍聽倒令人倍感意外,李隆基若有所思的環目皮羅閣,顯是開懷,朗笑一聲,抬手示下三位舞姬退下,賜予重賞。
恩賞下,卻見三位舞姬中有人站出來,上前一步不問犯上道:“久聞江梅妃驚鴻舞超絕,一舞傾城,即為同道中人,且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賞,互為切磋下舞技?”
而這位有膽當著天顏之面,以下犯上的舞姬不是旁人,正是適才在踏歌中舞得歡愉暢然的那位脆裙垂曳的女子。
聞言,江采蘋心下微微一愣,未期今個這般盛大的日子裡,竟有當眾發下“戰帖”來,敢在聖顏面前如此的出言無忌。
“汝是為何人?可知,梅妃乃朕之愛妃,其驚鴻舞、白玉笛,一舞一曲一室生輝絕非浪得虛名。”江采蘋微愣的工夫,但聽李隆基已是開了金口,凝睇殿上的翠裙舞姬,面色凝重龍目卻映上一抹濃濃地饒有興趣之色,聽似貌似心扉悄啟的人,並不僅僅是盈盈禮於駕下的舞姬。
正文 第320章 曹野那姬
李隆基的一席話,透著濃濃地饒有興致,聽似還帶有些微的警探,龍顏不怒而威,在席者紛紛投注向殿上的舞姬,適才觀賞踏歌時的如痴如醉渾然不覺已覆上幾分嘲謔之味,貌似也未料及這南詔舞姬竟有此膽量敢與舞動天下的江采蘋在花萼樓煞有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