斃了那人,待後。宮眾妃嬪聽聞此事趕至時,只見地上一片血漬,那人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破開肉綻。”接過江采蘋遞過手的熱茶,皇甫淑儀捧著茶盅的雙手像是輕顫了下,“陛下傳了武婉儀及其身邊的婢子翠兒等人當面指認,翠兒卻說,白日實也只聽其她宮人交口相傳,並未見過究是何人與莫才人在新射殿私會,故,並不認得眼前那人是否便是那人。陛下一聽,越發震怒,下令徹查,並移駕新射殿問罪。”
“難不成莫氏認了罪?”看著皇甫淑儀一個勁兒長吁短嘆,江采蘋不輕不重的又問了句,心中多少也有了分數。
皇甫淑儀搖了搖頭,苦笑了下:“莫才人一應否認與人偷。情,直至五更時辰,陛下臨上早朝之時,命人嚴守新射殿,不準放一人出入,同時令高力士督責翠兒逐一點認昨日在宮中散此謠言的宮婢,一經查處,即刻上稟,一時間宮中人人自危,唯恐被遷怒。熟料,那日陛下尚未退朝,莫才人卻在新射殿懸樑自盡了”
“懸樑自盡?”江采蘋心頭一驚,剛端在手的茶盅“啪”地一聲撴在茶案上。
凝目江采蘋,皇甫淑儀點了下頭:“莫才人懸樑自盡,昨夜那人又已被活活杖斃,死無對證,更巧的是,武惠妃聞信兒趕至,一見莫才人頭懸三尺白綾斷了氣,竟動了胎氣,那一日宮中亂做一團,武惠妃許是受了驚,竟痛了兩日一宿才誕下腹中皇子。”
不知何故,江采蘋心裡莫名一沉,著實未料武惠妃產子竟與莫氏一事發生在同一時候,說來倒真是無巧不成書了。粗略的按年日推測,武惠妃誕下的這個皇嗣,十有九成該是壽王李瑁才是。而李瑁一出生就送達寧王府撫養,看來,這背後少不得還有很多不為人所知的事。
“陛下喜得皇兒,自是歡興,但因於莫才人的事,難免也甚為煩鬱,終日鬱鬱寡歡,一連半月未踏入後。宮,莫才人的屍首停在新射殿,也半月未有人敢擅處葬。”皇甫淑儀握著手中茶盅,一口茶也未吃,貌似有分晃神兒,“因正值暑熱時氣,屍首停在殿內,一日比一日惡臭,整個新射殿成了宮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時,武惠妃誕下的皇子滿月之際,武惠妃向陛下請旨,厚葬莫才人權當為皇兒積福,陛下縱有不悅,卻也恩准了武惠妃所請,遂下諭傳召寧王入宮,佈置莫才人後事。”
江采蘋儘可量忍下一連串湧上心頭的疑惑,緊蹙了下娥眉,才和聲看向皇甫淑儀:“陛下之前不是遣高給使帶翠兒在宮人中查識,難道一直無果?”
“倒是找見了兩個宮婢,不過,都道是聽旁的婢子傳說的,是以查來查去終究也未查出個水落石出來,莫才人的屍首這才停在新射殿無敢有人多過問。”皇甫淑儀坐於坐榻上,悽切之情好似溢於言表。
閣內靜謐一時,江采蘋無暇多去忖量皇甫淑儀此刻的心緒,片刻,才斂色道:“不知究是何人頭個發現莫才人懸樑自盡在新射殿裡?莫不是武賢儀?”
與江采蘋面面相視一眼,皇甫淑儀重重地點了下頭:“江梅妃慧智,正是武賢儀。當時武賢儀只道是擔忡莫才人,故才至新射殿看探,意在勸慰莫才人,以免莫才人一時想不開而尋短見,不成想一步入新射殿便看見莫才人已然懸樑自盡,待找來太醫卻已為時晚矣,莫才人早已魂歸九天香消玉殞。”
正說話的工夫,但見雲兒步入閣來,屈膝禮道:“娘子,晚膳已備妥,娘子可有其它差吩?”
環目閣外天色,不覺間已近酉時,餘暉斜灑入閣,透過閣扇遠眺,天邊點綴著一片片血紅。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五月卦也,諸事不吉,古稱“惡月”,如此多的不堪回首的往事,的確有煞風景。
“多備幾樣湯食,以待聖駕即是。”江采蘋抬手示意雲兒先行退下,待雲兒應聲恭退出閣,方又頷首與皇甫淑儀說道,“少時陛下要與寧王、汝陽王來梅閣用膳,姊不妨留下來,只當與吾做個伴。”
“這”反觀皇甫淑儀,似有猶豫,在梅閣坐了這半日,總不好落個是為見駕而來。即便江采蘋不以為意,難保旁人不生口舌。
“臨晉公主又不在宮中,姊回頭也是一人用膳,豈有樂趣可言?陛下與寧王兄弟情深,待會兒吾也好與姊有個聊頭,多日未見臨晉入宮,吾著是念叨其。”江采蘋莞爾一笑,李隆基與李憲、李璡在勤政殿面見李林甫,小夏子通傳是李林甫拜請回宮李耳的畫像,時辰上估摸著也快擺駕梅閣來,到時說不定會讓李林甫隨駕同來,以示恩澤,慰其日前至樓觀山拜請回李耳畫像的勞苦。
江采蘋盛情難卻,皇甫淑儀便也未再推辭,自去年新平出嫁,下嫁駙馬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