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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片刻戰兢,方有人細著嗓兒低聲作應道:“小、小夏子,前晌來時,人就被吩咐留在御書房,於聖駕前小心做伺候了。”

聞人答,高力士面上一沉,看似似有所思,卻又當眾過怒不得。江采蘋見狀,儘管心下不忍視若無睹,可也不好從旁說和何話,誰叫這禍端,本就源自於其這頭。可想而知,身為禍源,倘在此時吱聲,非但無濟於事,反生叫人埋厭,認定其是在假惺惺作態,與人賣好討情面。

反觀雲兒,時下倒貌似甚有自知之明,自知難辭其咎,並害無辜人因其疏忽大意而吃斥,此刻反是變沉著,一直安靜的跪在地未敢徑自動下身子。月兒先時因替雲兒圓場子,眼下。既未討得江采蘋允示,江采蘋又未對其魯莽的行事表予何態,便也唯有垂耷著脖頸,忍著屁股上的陣陣灼痛,繼續陪雲兒並肩齊跪。

當下既無可選之人委以調遣,高力士正作備,且先抬腿趕往太醫署,尋囑畢當值太醫之後。待了解過江采蘋摔傷詳情。而後再視情況而定之際,未期,其尚未來得及動身,其身後卻已率然串起響悚置聲:

“誰?何人在那邊?藏首藏尾,欲意為何?”

冷不防彩兒這一出聲,不僅輦轎旁的諸給使被嚇了跳。雲兒及月兒亦俱被彩兒扯顫調的厲音唬得就地慄愣。

與此同時,江采蘋也娥眉輕蹙,素顏微凝。順朝彩兒眼神所警惕的方向循去。高力士亦即時眉頭緊皺,投注向西閣四下。

這時的時辰,已瀕臨戌時邊緣。禍於剛才這場意外事態的耽擱。早是迫近侍寢的正點時間在即。因時辰已是不早,故,雖說是處於皇宮地帶,這時辰卻早就不比白日間那份喧熱,處處滲透著落幕後的寧寂。而多數的人,如無事忙碌,無論貴賤,則多半已趁著日暮時的涼爽,閂門臥榻歇息。

顯然,位於宮城這邊的翠華西閣,周圍的一片殿院尤為靜謐。於已然入冬的夜風吹拂下,西閣右前方那塊圃叢空地之處,由石座路燈裡忽明忽暗搖曳著光亮的點盞燭火,或遠或近閃爍於視野範圍內的零星樹影之中,竟於這日晚時間兀自坍塌下厚厚地數層積於枝丫俏杈上的殘雪,動靜雖不大,卻足以引起人的注意。

這回倒無需高力士示意,輦邊的幾個小給使,聞聲即已不約而同探察向聲源地方。那股子機靈,仿乎受益於高力士適才的寥寥幾句短訓,這下無不學會見機處事一樣。觸及於人目,卻也令人油然喟嘆,果是“玉不雕,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只是,理不清何故,待親睹見那群給使以圍剿的攻勢逼抄向前去,江采蘋心尖上卻驀地猶如遭受針扎般猛地刺痛,不自禁抬起皓腕捂了記宛似一口氣未能提上,直胸悶得近乎要窒息掉,進而差點戛然而止的心跳。

女人歷來敏感的第六感,明確向江采蘋發出警示,一如彩兒所疑,樹影后是有人。原由蠻簡單,單憑這晚間乍寒的微風,小伏度的撩起髮絲容易,力道卻不足夠致使成片的積雪刮墜,這道理,與其日間遊園時不慎陷入雪“崩”險境的那幕鏡頭並無異。並且,躲藏於樹後者,定與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若不然,江采蘋斷不可能這般莫名其妙在乎所藏之人安危。

“譁~”

果不其然,就在諸給使快要將鬧動靜的地角處圍困住時分,由自片片坍陷的殘雪團陣列中,也已搶先蹦衝出個人影來。

“殺”出雪陣者,似因飽受雪團砸阻,拼盡渾身的力氣反抗掙扎出身之餘,早已所剩無幾分活氣。故而,才奔爬出雪堆坑,抱頭尚未疾竄三五步,整個人就已經“撲哧”絆跌於地,氣喘吁吁直咳嗽。

可疑之人自投羅網,諸給使自是省卻不小的麻煩,待抖避開迎面灑濺於身的雪水,遂群起而攻之,當機立斷把栽倒於其等身前的人按壓在腳下:“你是甚人?鬼鬼祟祟來此作甚?速速從實招來!”

“嚄!恁,呦唔”

江采蘋和高力士等人遠觀在閣前,隨就聞見有人哭喪著腔哀嚎的聲音。

然而,乍聞這名落網者的音色,江采蘋心神則為之一震。攛掇於耳膜的音質,太過於耳熟

“小娘子,奴、是奴哎!咳咳!”正值江采蘋模稜兩可間,前方已是再次斷斷續續傳來求喚聲。

側耳傾聽罷那聲聲呼救,江采蘋心底亦隨之“咯噔”沉響,忙不迭舉手無措向那幫仍在拳腳並用的給使:“住手!”

江采蘋這一嗓子厲喝,立刻喊懵所有在場者。諸給使亦當場傻僵。再看江采蘋,卻已然拖著踉蹌的腳步,口中有詞的衝向對其伸揮著求援之手的那人:

“採盈?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