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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較之於以往,現如今,之於壽王府來說,迥異之處僅在於,惠妃武氏已然卒亡而已。即便如此,仙逝的武惠妃,帶給壽王府的尊榮卻照在。至於箇中緣由,其實亦蠻簡單,也非是何隱秘,說白了,武惠妃亡後被追諡為“貞順皇后”的封誥,總勝過其往昔活著之時,並未被加封至後位時,更牢固一階,可護耀於壽王府。

須知,皇室立儲,除卻有立長之說,尚亦另有它種說法。其一,則為立賢,再者,即為立貴。所謂“貴”,生於皇家,又有哪個皇子,及得上皇后之子,龍軀金貴。縱使實非親子,僅是當朝皇后的養子,亦比諸多落魄皇子,可飽受庇廕。

自打武惠妃卒亡後,李隆基的後。宮,時至今日,亦未再立執掌後。宮的主事人。換言之,而今的大唐,雖然尚時值盛世階段,但整個後。宮,卻欠缺一位可與當今天子舉案齊眉,能常於枕邊替其分憂,並代為打理後。宮的諸類繁瑣事宜,以杜絕漲現後院起火亂遭,兼擔負母儀天下的人選。

亦正因於此,李瑁今時今日的地位,概不容小覷之。是以,朝野上下亦在為此各劃籌謀,心存觀望,日漸分幫結派明顯。可以說,現今,大唐後。宮的變動,勢必足以牽引得動,前朝之變。但凡後。宮之內,平日裡有何風吹草動,根本無須及至翌日,只在當日間,便必已昇華化為朝臣聚焦之點。故,如同生物鏈一樣,連帶後。宮的情勢,也堪稱早已處於波譎雲詭之巔。

“吾尚未在意這些虛禮尊卑,汝又何須自貶身價?今日之事,倘如換做旁人,任他皇親國戚,亦或名門貴胄,吾亦斷不會妄下擅論。話說回,可入叔父之目的女子,想必,定然有其優人之過,汝這般謙卑,豈不羞煞世間無數女子?”楊玉環姣好的娥眉緊蹙不舒,眉心亦似擰有抹惆悵,夾有難言之隱。待輕聲嘆息罷,轉而稍作掩面之姿,方側朝對向江采蘋,再度擠出絲笑顏,歉聲言道,

“一時自顧生情,還望汝莫怪。打由入府迄今,吾便深居簡出於府中,鮮少可得見外人之面,亦未曾有幸招待於叔父等人今與汝,偶遇之,心下可謂不勝欣幸,便話多了些,也只是,盼於府外,可得一友人罷了。亦未欲寄甚奢求,但願閒悶暇時,可常過府小聚,聊以慰藉隻身鎖於這侯門中的日頭,日子久了能有個人互為守望”

坦誠講,楊玉環的感喟,江采蘋亦同樣早就感同身受在其中,確也給予江采蘋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體味。然而,除此之外,亦令江采蘋不自禁置疑,聽楊玉環的口吻,彷佛其做為壽王妃,竟於壽王府裡並不受人待見

後世人皆道,楊玉環同李瑁乃是對相親相愛的夫妻,且愛的死去活來,原也算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怎奈李隆基身為人父,卻幹出有違人倫之事,硬是橫刀奪其子之愛,以致使這對由始至終亦恩愛有加的小夫妻二人,生生分離。即使在馬嵬坡兵變過後,楊玉環落得生死成謎的情況下,至死亦未能與所愛之人同穴雙息。何其悲哉。

但這會兒,打量著楊玉環,與其小做接觸之下,江采蘋對此種種既定於後世人心目中的傳說版本,卻無從取捨了。

“吾這兒,倒有三五件新才命人裁製而成的新衣,衣料衣色,做工款式,尚稱得上上等。如若不嫌,儘可從中挑選。”

江采蘋一再失神的工夫,楊玉環則已蓮步輕搖,移步向擱置於房內一角位置處的那個漆澤尚鮮光的檀木箱。且邊說著,便彎下腰身,親自開啟了檀木箱頂蓋。

少時,幾近就差快要將身前的檀木箱翻個遍兒的楊玉環,手上往外取著箱中的一套套衣飾,不經意間卻兀自察覺到,江采蘋竟是動也未動仍站在原處時,登時略顯不知所措。手頭的動作,亦隨之一僵。

“此箱內擺放的衣飾,吾還均未從穿戴於身過,汝大可安之。姑且,需先行更換下身上溼衣,勿著了涼才是。”

眼見楊玉環顏頰微有分漲紅,嚅喏著張了張嘴,方忙又做補釋。江采蘋抽回晃神的一刻,自是明懂楊玉環這番後話言外之意是何,亦鏡明楊玉環之所以出此後話,這是在誤會了其。

既為誤會,便須及時解除,且宜早不宜晚。否則,一旦越積越多,再想做解釋,恐怕也將無濟於事。

就算江采蘋大可暫不計較,楊玉環壓根就誤解了其跟薛王叢的關係,眼下,亦切須先消除楊玉環對其個人的那層誤解:“壽王妃這般打趣,才真介個折煞了吾。只需一眼,已足以觀知,壽王妃隨意賞賜件東西,必亦為旁人求之不得的罕見珍品。吾惟不想,過甚勞煩”

見江采蘋吱聲,楊玉環仿乎才釋懷。

“如此說來,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