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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也便於及時進來通稟本王。”待目送一干給使行離翠華西閣之後,薛王叢這才朝依然留於閣內的數人,小作吩囑,“汝等,也且去速備些熱湯水,少時好提予小娘子稍解體乏。待沐浴更衣畢,趁著聖駕尚未臨閣工夫,及早替小娘子梳妝為宜,以待聖人有傳召。可懂本王意思?”

“僕(奴)謹遵薛王差候。”

聞罷薛王叢這番交咐,眾人於是皆齊聲欠揖,俱應得爽快,即時便壓著碎步埋首而去,匆匆各行其事。

江采蘋聽著薛王叢在轎輦外為其部署接下來的這一切,忖攪之餘,倒也平添出些許感念之情。薛王叢交代下去的這些瑣碎事,如換做平常,看起來雖說不免零碎了點,而一個大男人上心這類事宜,且是個親王,反不倫不類蛻成了個貼身管家奴般,但在當下,確堪稱為亟待行事的要事。

“周遭既已無甚閒雜人等,小娘子也可自行下輦來了。”

江采蘋正陷於百感交集狀,亦委實不曾想象過,原來像薛王叢這等人竟也有細心特貼人時,忽聞薛王叢這席示意之諫,江采蘋略怔,柳眉輕蹙,遂亦伸手挑掀起輦簾,彎身邁下轎輦。

這轎輦外的景色,實是令人耳目一新。

江采蘋原以為,諸如這宮城皇城之列,無不為高大建築,山野的自然美本是甚難同存其間的,切不曾期,眼前這翠華西閣之內,就竟恰環繞有一泓碧水的龍池。且,龍池之中,尚栽種有不少的荷花、菱角以及各種藻類的隱華植物,並於池南岸植有大量可用以解酒性的醒醉草。

放眼凝望,整座翠華西閣,湖廣樓色相會,猶勝仙境,堪稱塵世一絕奇景園。

看著江采蘋步下轎輦,腳一著落於地,人便迷神在了這翠華西閣雅麗的美景間,薛王叢細目猝狹,徑自搖啟玉柄摺扇,於是打趣道:“小娘子該不是於轎輦中憋悶過久,怎地連顏頰也紅彤如妍,霞彩猶勝豔紅杜鵑花開了?”

聞薛王叢暗含挑釁性譏諷之詞,江采蘋朱唇輕抿:“薛王此言差矣。花無百日紅,薛王以花擬人,倘使人竊聞見,豈不枉戴喻陟人無千日好之嫌?”

縱然薛王叢一貫倜儻成性,往日裡的花名韻事亦昭昭赫然,但眼下已是身處宮闈之下,即使薛王叢可於這宮中盡然肆無忌憚,不止是於言行舉止上輕佻,與人打情罵俏亦習慣性全無顧忌,江采蘋卻不可不有所顧及今時今日其與薛王叢彼此之間的身份和地位。既已選擇入宮,且已入了宮門來,江采蘋便須牢牢恪守做為一個宮中女人原就理當遵循的本分,且不論日後受寵也罷,臨末失寵也罷,這均早已是其命定的宿命所在,身系之則必須應命,也唯有應命而行的餘地。

世人皆知,女子入了宮,那便是天家的女人。倘如耐不住深宮寂寞,一旦紅杏出牆,亦或與人有染,這勢必是在自斷活路,到頭來只會害己更害人。

是以,江采蘋深知,入了這道宮門,其同薛王叢間的種種,便也就此同切斷於那扇宮門之外了。以往的不清不楚,偶爾的藕斷絲連,曾經的某點心動,至此,亦理應利刀斬斷情絲,而不去思之念之,亦不容再去為之糾結。

“看來,小娘子甚為適合在這皇宮生存。於這座皇宮中,懂得避嫌之人,才懂得何為皇宮裡的生存之道,懂得如何才可在這宮中長久的生存下去之理。”反觀薛王叢,與江采蘋良久面面相對視,對於江采蘋的駁警,非但未顯惱怒,反而一下下閒搖著摺扇,嘴角慢慢牽動出絲絲笑態:

“小娘子如是潔身自好,本王見之,也就安之若素了。今日天氣蠻不錯,本王欲去這園中逛逛,且不知可否相邀小娘子一併同往閣園,權作陪同本王賞心悅目下這附近的美景?”

江采蘋自然鏡明,老奸巨猾如薛王叢者,又豈會聽不懂其言外之音。可既已聽懂其逆言,薛王叢又何必繼續讓人愈添難堪,仍邀其前往閣園共遊。況且,李隆基那頭,何時駕臨本無定譜,前晌才說來這刻極有可能立馬就已到來。江采蘋切不可,更不能在均已走到這關頭上時卻依在舉棋不定,搞不清己心歸向誰。

“承蒙薛王抬愛。吾初來乍到這宮裡,粗俗的說,是人生地也不熟,薛王有心帶吾熟悉下宮中環境,吾原該欣然承謝才是。”江采蘋嫣然笑曰著,纖指繼而撫上額際,“怎奈吾突覺煞是有些倦沉,貪嗜著欲委身在哪兒小憩會兒薛王莫怪,期希薛王小作體諒,並予以指點,吾當榻於何處蜷歇下身子,眼下方是為合宜?”

江采蘋婉辭畢,一雙美目即狀似無意地斜了眸之前一直呆坐於其內的那頂八人轎輦。此刻既然已經走下轎輦來,就沒理由再回重坐上去。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