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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兒便自個過來言聲。阿耶在忙活甚?”

“學識前人留下的舊書罷了。一日不學,落人於後嘛。”江仲遜合上手頭的黃皮卷,半晌,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江采蘋。

“阿耶可有話於兒講?”江采蘋自是明曉,牆院外的碎語,李東鐵定也已傳給了江仲遜。剛才之所以在半道上就支開採盈,其實江采蘋亦想尋個空當,單獨和江仲遜好好嘮嘮這檔子事。畢竟,總拖著並不是辦法。佯裝不知情,絕非長遠之策。

江仲遜本有些猶豫,不曉得到底該如何開口,跟江采蘋重提舊事,委實未想江采蘋倒先開了口,剎那的怔愣過後,索也直白說道:“蘋兒,外頭的風言風語,你可有聽說?”

“且不知,阿耶怎看?”江采蘋垂眸,點點頭。進而不動聲色詢了句。

“唉”反觀江仲遜,面有難色的嘆口氣,便未再多語,只就皺眉陷入了沉思。坦誠講,其當然割捨不得。但若木已成舟,已實難有挽回餘地,便也唯有順其自然。只能認了,江采蘋命中註定,有此一劫。

“此女,日後必為福貴相,得天蒙裨,享天下人所不能之享。然,天妒紅顏,榮華富貴過眼雲煙,亦須承天下人所不承之苦。怪哉,怨哉,福哉,禍哉,皆在一念之間”

迷糜間,江仲遜倏忽憶及,七年前,江家後院生出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的那一年,那時江采蘋尚年幼,一夕失去阿孃,江家也弄得物是人非,根本無力承受突兀襲來的事件,所造就帶來的重創時候,那位拄著根木拐形似乞丐的人,翹著二郎腿橫躺於江家門口處,像極瘋言瘋語般曾撂下的這席話。

當時江家接踵發生禍事,壓根無暇顧睬那人。但見門外人賴於大門處大半日也不肯離去,江仲遜便由庖屋取了些飯菜施予門外漢,權作接濟於人。孰料,就在其轉身作備關閉院門時刻,那門外的人卻僅隨手抓了張胡餅,即念念叨叨爬起身。

瞟睨被江仲遜緊抱於懷裡,正扒著門隙朝外打量的江采蘋,門外人邊大口啃嚼胡餅,邊神神道道的言畢,就揚長而去。說來也巧,翌日江采蘋的氣色便紅潤起來,大病初癒既能吃也能喝,再也無需江仲遜抱著其喂湯灌藥。或是契機巧合,亦即由此開始,初解人事的江采蘋,竟愈加變得愛梅如狂。

如今回想來,那怪人道得仿乎不無在理。可惜江仲遜那會並未留心,亦未對人所言上心,只隱約記得這幾句話,其它說辭均已印象模糊,甚至連人相貌皆已忘卻,只記憶著那一身襤褸衣衫,及那根爛木柺杖,更未曾請教人家的高名上姓,否則,時至現今,也可找其求教番。

“阿耶”江仲遜兀自陷於思忖,江采蘋觀在旁,縱使探不透江仲遜在想些何,可單瞅江仲遜那副黯然的表情,已叫其心頭頗不是滋味。且不論江仲遜知道多少,江采蘋原欲藉此時機,把事情一五一十述與江仲遜遍,但現下看著江仲遜顯現的這種反應,眉宇間難掩飾的矛盾,江采蘋亦不忍將實情道白。

“蘋兒說甚?”被江采蘋輕聲一喚,江仲遜則從岔神中回過了分神。見江采蘋依然杵立於廳堂內,遂也由案後站起,“阿耶老了,動不動就老走神。特別是近日以來,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這草堂,怕是須多歇業數日才是,。”

江仲遜帶笑的臉上,滿夾雜著笑褶,觸及於江采蘋眸底,亦尤為感觸到,近些日,江仲遜確是蒼老了許多。再回不去曾經揹著其在肩頭於院落中轉圈哄其開心時的年輕模樣,更再也凝聚不出那股子勁兒。

“阿耶大可放心。草堂那邊如有需要,兒自可應付得了。況且,尚有采盈幫拓於兒。這丫頭,表面粗枝大葉,大而化之,實則心細著呢。”江采蘋稍側轉身姿,立於光線較為暗之處吸吸發酸的鼻子,隨就迎視向江仲遜,未語先笑,粲然笑曰。

“嗯。採盈這丫頭,的確有夠古怪精靈,今後有其陪伴於蘋兒身旁,阿耶亦可安心甚多。”

“阿耶”江采蘋原本打算,先行把鬧心事放一放,得過且過一日算一日,然接下來一聽江仲遜這話外之意,卻是有點心虛。

江采蘋和江仲遜堪稱心有靈犀,皆有心把採盈留於彼此互為照應,但採盈只有一個。何況,採盈究竟是怎樣想的,誰也未有徵詢過其意見。看來,早說亦是說,晚說亦是說,早晚的事終歸須面對,須解決。且依照現狀斷來,餘外,採盈的事,貌似也將會是個讓人棘手的難題。

“阿郎,小娘子,諸位貴客來了。”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江家父女正說談及採盈,採盈的膩喚聲,便剛好由堂外傳入廳內。

聞採盈喚,待江采蘋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