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逆王爺,原是王妃,差人問話。僕、僕只是把王妃的原話,傳於王爺王爺莫惱!”
照理講,主人家驟然發火,身為下僕,十之**該嚇壞,即便不至於被唬得屁滾尿流,卑躬屈膝,至少亦該為之惶惶。
但再看壽王府的這名家丁,但凡心細的明眼人,均不難看得出,一見李瑁乍暴怒,這人雖然亦趕緊得跪在了地上,可其低著頭求饒的那副架式,根本不像是在請罪。且,其言辭間的語氣,亦絲毫未顯現出恐悚味。令外人觸及於目,反倒奇怪,彷佛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對這人而言,早已為習以為常之事,壓根早就見怪不怪了。
江采蘋坐於轎輦內,自是觀不見壽王府前的這一幕,但於風雨聲中,卻也可清晰的聽見這王府宅院前,這對主僕二人的對白。
都道盛唐壽王乃是個痴情種,與壽王妃更乃是對盼不到頭的恩愛夫妻,可適才李瑁的一席話,卻叫江采蘋心下不由犯疑。難道說,史書記載,真有差錯之處?
諸多的影視劇中曾相傳,大唐皇帝唐玄宗的梅妃,乃是在其寵妃——惠妃武氏生前就已進宮,且二人曾有過一段劍拔弩張的宮鬥歷程。可現如今,武惠妃已是卒亡,江采蘋人卻在宮外,尚未入宮封妃。如此推理來,莫不是,這盛唐的另一對冤孽,壽王與其王妃楊氏之間亦有載誤
心有糾結,與其亂猜一通,反不如眼見為實,江采蘋遂悄然挑掀起轎簾的一角,意欲一睹真相。
轎輦雖行在左後方,但若居於此位置處,僅是對周遭行偷。窺之舉,卻是個綽綽有餘的好方位。足以讓江采蘋覽清,壽王府後門前站立著的一干人。
“不長眼的狗奴,也不弄弄清,這是壽王府!你狗奴,滾!”
眼皮子下,這個看似恨嗔了之人,不用猜,便可知,肯定便是壽王李瑁本人。不只是其積怨已久的表情,可有力的證明其身份,那身衣緞子,亦可表明,其身份不一般的貴。何況,其腳底下,尚於雨地裡跪有個人。
儘管隔著段雨幕,但江采蘋依然觀得清,李瑁確實長的一表人才,膚質白皙得很,之於這古代,亦理當算是個美男子。只是,其暴躁的過激脾性,似乎並不與之這副皮囊相匹配,亦不怎與歷史上溫文爾雅的字眼相符。整個人,好像實非是個懦弱無爭的主兒。
不過,即便是爭,恐怕亦須看與誰爭才是。倘如與自己爭奪某物者,乃是萬萬人之上者,是這個年頭的主宰者,怕是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吧,唯有割愛忍讓之。但如果這樣換位思考,又仿乎與李瑁剛才所言,自相矛盾
江采蘋正定定地打量著李瑁,一時入神,孰料,恰在這空當,李瑁兇罷腳下的家僕,一個抬頭,竟不偏不倚正迎對上江采蘋那雙清瀅瀅的眸子。
這下,江采蘋心底不禁“咯噔”一下子。
而李瑁,卻於瞬間,僵滯呆愣,怔住身。
細雨中,挑簾的動作有多美,人各有異。
然此時,之於李瑁,偶爾的一個抬目之後,則撞見了其自認為,不曾見過的最優雅之姿。
茫茫雨幕中,水霧氤氳。
遙遙相望,疑是玉人來。
眉黛彎彎,窺一眼,可遐全貌。
薛王叢與高力士,本是背對著江采蘋所在方位,但見李瑁竟於不經意間迷了心神,那模樣,失神勁兒,似是三魂被勾走七魄,待不動聲色地順著其注目方向望去,才赫然明曉,李瑁是在關注向何人。
原僅是想一覽廬山真面目,別無它圖,未料,竟被逮了個現成,江采蘋本已有夠心虛。不曾期,此刻薛王叢竟也參合進局。迎觸著薛王叢炯邃的目光,江采蘋更為手心冒汗,誠不想,將事態弄得尷尬地步。
早知好奇害死貓,卻明知故犯了。事出倉促,既已被發現,一時勢必進退兩難。況且,縱使想退回身,掩下轎簾,亦早已來不及。
無奈之下,江采蘋別無選擇餘地,惟有硬著頭皮,死扛在那,眉眼全然凝不起焦距感的對視著正在紛紛注意向其的諸人,聽候“發落”。
正文 第054章 聖人至
有人說,女人的風情,就是吊男人最好的胃口。少一分,便是輕浮;多一分,則是做作。只有不多不少,才能吊的起興。
江采蘋從來沒想過,要吊人的胃口,更沒想過,要吊誰人的胃口。但有些時候,很多事,不是你想亦或不想,便儘可遂心如意的。
因於適逢雨天,當下,一干人等又各站於壽王府府邸的後門之處,少時,待長揖禮畢,便未再贅言,由薛王叢打頭,直接入門進堂,分賓主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