脯,當場即怒目而視向採盈:“你這人,究是搞甚名堂?站著也打的了盹!夢囈了呢你!”
“說誰夢囈呢?”採盈即時不甘的反唇相譏道,“奴是聽見小娘子呼喚奴了,好吧?別以為每個人均像你,整個一木訥,缺肝少肺,只知鑽空子。你大可問問別人,適才有未聞見閣內有何動靜?且讓雲兒、月兒說句公道話!”
眼見採盈與彩兒置氣,倆人卻同時將目光投注向己身來,月兒唯諾於原地,不自禁往後縮了縮身,半晌才囁嚅道:“奴、奴甚麼也未聽見。”
矛頭不對,但凡聰明人,多半不惹禍上身。彩兒於是頗顯得意的衝採盈冷哼了聲:“怎地,你還想狡辯不了?明明就是你做賊心虛,還死不承認,倒打一耙!也不嫌丟臉,不知羞,哼!”
月兒顯然是屈服於彩兒的氣焰,這才言不由衷。這下,採盈不由急紅眼珠子,指指囂張的彩兒以及懦弱的月兒,方有些氣結的一字一頓鄙夷道:“沆瀣一氣!愛信不信,反正奴問心無愧!”
採盈、彩兒及月兒這邊直嘰裡咕嚕,一個勁兒也不安靜,高力士領著那一幫宮婢、給使敬候在旁,頓時面有難色,但又不便從旁多加批斥,遂咳了嗓子,以示警告。
“噓。小點聲,聽奴說。”扭頭瞟眸已然拉沉下臉顏的高力士,採盈杏眼滴溜溜一轉,旋即壓低音朝彩兒、月兒和雲兒仨人招了招手,示意其等湊靠向其,圍成個圈,“哎,依奴之見。瞎吵吵也是討人煩。反不如奴等往大里鬧,最好是驚了裡頭的聖駕,也好讓小娘子洞曉出了事。一經明白奴等就候在外頭,小娘子便無需害怕,如何?”
聞罷採盈出的餿主意,彩兒嗤鼻白眼採盈。首個極沒好氣地啐道:“你有毛病吧你?這不是叫奴等公然忤逆聖旨,蠱惑人心以下犯上?倘使活膩歪了,作甚把奴等往火坑裡推?若驚了聖駕。哪兒還能有好?你想賣瘋,自個一邊子耍去,別動不動就牽連無辜。淨拿小娘子當幌子說事兒,奴等的腦袋可沒被門擠了。”
平日裡彩兒就常同採盈上不來,淨是與採盈敵著幹。處在現下這可謂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於採盈看來,彩兒自私自利的不肯響應其呼應、主奴齊心合力尚在其次。其早看扁彩兒實是個欺軟怕硬的空心慫包,甚至有時候,連棵牆頭草尚不濟,但彩兒退出可以,卻不應扯人後腿。
故,針對彩兒非但自個不積極配合,反而當面從中作梗嘲謔威嚇她人,採盈頓惱。環目看似亦被彩兒說動、心生膽怯的月兒,採盈不屑的撇撇嘴,須臾,皺眉叉腰道:“害怕的話,奴絕不強人所難。是,奴的腦瓜是被門擠了,不過,以奴瞧,你這顆腦袋,巧是給驢踢了吧?不然,怎生連忠心護主,也不懂為何?還有臉在這強詞奪理,嘴上窮呱呱的天花亂墜,有個屁用?一遇見真格的事時,便頭個打退堂鼓。小娘子如若連這種人也信之不疑,這天底下的豬,怕是能變飛天將軍了!”
“汝二人各少、少說兩句。別人在看呢。”為免事情愈鬧愈大,一發不可收拾之餘,屆時反倒才是有害無益,月兒稍作猶豫,左手拽拽採盈,右手拉拉彩兒衣襟,及時極小聲提醒道。
近幾日,彩兒與採盈總是說不上三五句話,就開始打嘴仗。為此,月兒、雲兒身為局外人,時不時被當做撒氣桶,日益習以為常這倆人的表和裡不和。然而,今夜不同於往日,李隆基正待在翠華西閣,何況,時下西閣裡的情況尚不明,倘若在這時候仍舊不分場合的窩裡反,一再起鬨爭不休,月兒唯恐,一旦驚擾到聖駕,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看就看,怕甚?難不成還能少了層皮?”
熟料,月兒話音尚未落地,彩兒與採盈已是異口同聲的俱瞪視向月兒。當頭遭人呵斥,月兒登時不無悻悻的噤若寒蟬,其又未招誰惹誰,這會兒反夾在中間淪為眾矢之的,著實覺得委屈。
反觀採盈、彩兒兩個人,仿乎全未料想到,彼此竟啐出同樣的話來,且,半個字亦不帶差的,實則也略感微訝。好像前世今生結有甚麼深仇大恨似地面面相峙許久,倆人才又滿腹憤懣不平的背轉過身去。
恁憑彩兒、採盈連帶著月兒在旁胡攪瞎扯,雲兒圍觀在側,卻始終未搭腔。此時此刻,其徑顧一門心思的沉著心,獨在密切注意著西閣裡頭的異動。坦誠講,無論是前刻閣內擺於妝臺前的那方蒲凳倒翻砸地所發出的響聲,亦或剛才採盈被人誤以為是在產生幻聽的反應,其實,雲兒無不盡收於耳。
一個人,唯有靜下心來,耳力才可超乎尋常的敏文。更別說,雲兒的洞察力原本就勝人一籌,數十丈之內的風吹草動,幾乎概逃不過其雙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