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盈心裡,江采蘋可是其最親的那個人
“採盈。怎地了?”但見採盈雙臂環膝蜷縮在牢房角落裡,突然間徑自哽咽不已,雲兒慌忙關詢道。
採盈無語的搖搖頭。別過臉去,將“啪嗒啪嗒~”宛似線般在直掉個不停的杏眼埋於雙膝間,嗚咽著削肩一起一伏顫抖不息。
見狀。雲兒、月兒、彩兒仨人忙不迭靠向採盈,攬住採盈的肩,急切的相詢出聲:“究是怎地了?可是有何不適?別嚇奴”
“無事。奴只是想奴家小娘子了,咳~”採盈吸吸鼻子,胡亂抹把臉上的眼淚。須臾,抬起頭來。
但聞採盈鼻頭通紅的這般一說,月兒竟也跟著紅了眸子,眼角泛出淚花,默然坐到一邊。採盈無恙,雲兒和彩兒懸吊著的心安落下之餘,同樣不無牽念江采蘋,黯然半蹲半坐於旁側,一時間不知說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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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孫院。
李椒坐在書案前,眉頭緊鎖不展。善軒、善鉻兄弟二人站在書房裡,陪李椒站了一宿,直至這刻,早已站僵硬腿腳,麻木了神態。
“大王,外面天色已亮,大王可是要小作休憩下?少時,國子監張國士還要為大王上課。”看眼窗外已放大亮的天色,想必快日上三竿,善鉻及時提醒出聲。乾坐著,總不是辦法,事已至此,一動不如一靜,權宜之計惟餘靜觀不變的份,以免自身按捺不住,反是敗露行跡。
眼梢的餘光斜睨善鉻,善軒旋即也從旁接話道:“大王可是要吃點東西?早食時辰已過,僕去司膳房,傳點大王平日喜食的膳食,可好?空腹上學堂,稍時大王若飢腸轆轆,肚皮咕咕直叫,豈不有損大王顏面。”
李椒頗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不用。吾尚不覺腹飢。為免張國士久等,善鉻,你前去代為迎接下張國士,告知,吾昨夜偶感風寒,頭疼的厲害,渾身乏力,今日便不上課了。”
善軒微愣,但見善鉻同是面有難色,若有所思道:“大王,以僕之見,大王今個請張國士講授課業為宜。”
李椒臉色微變,睇目站在下方的善鉻、善軒二人,半晌,斂色道:“且請辭掉張國士即是。吾今夜要去趟東宮。”
善軒頓慌:“大王,大王今夜去東宮,莫非要面見太子殿下?大王莫忘卻,太子殿下之前可是”
“大王,時下東宮去不得。”善鉻打斷善軒的話,泰然自若的插接道,“大王如有何曲腸之處,何不請教番張國士?張國士日試萬言,大王自幼受經於其,十餘年來,對其可謂親重莫比。眼下,唯有張國士,必可為大王獻上良計,化險為夷。”
當夜李椒趁夜潛入東宮,面見李嶼時,父子倆人就關係切身問題的話題尚未商討出個之所以然來時刻,巧不巧的正有婢子來崇文殿稟告李嶼張良娣忽然昏厥在房中一事,李嶼二話未說,當即就疾奔向寢殿,全然置當時正掩身於屏風後的李椒的安危未顧,即便是事隔兩日之後,宮中並未興起甚麼風浪之際,也未派人來探望下李椒。
“善鉻,你前去請張國士,來書房,便說,吾有事相詢。”斂神之餘,李椒正色差吩道,“善軒,你去梅閣附近轉悠下,探聽下今日宮中的情況。切記,切勿打草驚蛇。再者,順路探探大理寺那邊的情形,務必趕在晌午之前,回來稟報吾知悉。”
“是。”善軒、善鉻應聲恭退往書房門外,並隨手掩合上房門。
目注善軒、善鉻步出門去,李椒獨呆在書房內,良久沉思,伸手從擺放於書案左上角處的那方硯臺底下,摳出一張捲成團狀的紙條,鋪展於掌中。但見紙條之上,只寫有四個字——除之後快。
昨日李椒下學堂返回書房,一進門就看見書案上擱著幾樣糕點,皆為其慣常喜食的甜點。一問之下,才從善軒口子得知,書案上的糕點乃東宮送來的。且,來人乃張良娣身邊的婢子,見李椒尚未回來,故才擱置下糕點就先行回東宮去了,臨走前,只託善軒代為轉告李椒,言,“這是太子殿下與張良娣的一番心意,見廣平王近來功於課業,怕熬壞身子,故而送來權作宵夜。”
自從生母吳氏早年間離世,李嶼就未再照管過李椒,念及諸孫之中,李椒為嫡皇孫,且,從小聰明寬厚,李隆基這才把李椒養在百孫院。自此以來,除卻月探之外,李椒鮮少再有回忠王府之時,即使李嶼年前被李隆基冊立為太子,舉家搬入東宮,迄今為止,數月間李椒也未去過東宮幾趟。
平日走動稀鬆,這日突兀有人大獻殷勤,李椒自是犯疑。是以,特意支開善軒、善鉻後,李椒當即就查驗了下那幾樣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