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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毫無心理準備會挨江采蘋訓斥,採盈瞠目結舌之餘,窺視著不亞於面無表情的江采蘋,當即未敢異議,便慌忙抓奪回馬韁繩:“給奴啦!還是由奴來馭車,郎君坐穩就好。”

很多時候,人的眼神足以將敵人射殺。此刻,採盈算是切身領悟到,這種殺傷力給予對手的是為何態滋味感受。

如果說那日在長安城城門明德門時,那位大塊頭的守衛,掃剮城門下眾人之時,眼神延射的殺傷力有夠汗人的話,那麼,此時江采蘋刺給採盈的眼神,理應歸類於秒殺。

“儘量避開人流密雜的地方走,以免被人認出你我身份。”不動聲色說教著,江采蘋遂往馬車裡面稍移了移身。

“嗯,懂。”採盈亦自是明曉,出了珍珠村這畝八地,晃去外面大空間環境,沒幾人辨識得出己身及江采蘋,也無路人會予以留察其與江采蘋。然在家門外,情況則全然迥異。

於珍珠村,江采蘋是令全村老少矚目之人,江仲遜亦為頗有名氣之輩。而採盈,也堪稱讓左鄰右舍關注的物件。縱然採盈的負面出名,不同於江家父女的正面出名,且無論正負,江家上下可謂統為“名人”。為防流言蜚語漫天飛,概不容招搖。

“等下!”採盈適才調整順手馬車,孰料,尚未行出多遠,忽聞江采蘋竟又二番發話道,“不去草堂了。”

“啊?馭~”連聲喝停馬車,採盈頃刻有點冒肝火,側目向江采蘋,幾欲酸掉尖下巴,“郎君,前響說要去草堂的人是郎君,現下說不去的人也是郎君,郎君到底要不要去草堂?不去草堂,郎君又預備去哪?難道重調頭,返江家大門去嗎?倘果是那樣,也未嘗不可,反正才駛過來半響,離得近著呢。可郎君總得拿定主意,咱終究要去哪吧?姑且的,也得先尋處隱蔽地兒,暫落腳才是。總不能來來回回一個勁瞎折騰吧?”

待採盈反過來掉過去獨個絮叨夠,江采蘋方不徐不緩應予答案道:“直接去小東子家。”

“小東子?”這下,輪到採盈啞然。

“你不是有說過,小東子家的土垛牆,連著江家院牆一截嗎?”江采蘋正色反問著,便朝採盈丟了記白眼。

“翻甚白眼,顯擺郎君白眼珠比黑眼珠多呀?”採盈嘟囔中,倏地亦幡然頓悟,“對呀,翻~牆!奴怎就沒想到這個?郎君就是比奴聰明!耶嗬,奴懂得該如何行事了!”

過度興奮之下,採盈情不自禁擁抱向江采蘋。光天化日的,倆男子裝束者,當街演繹了幕凸顯激情的另類畫面,登時沒少引人咋舌,剎那間齊刷刷嘔暈了成片有幸親睹的行人。

採盈卻壓根未在意旁人的異樣投注,摟完江采蘋,便低聲歡呼著驅車拐入石巷子深處。僅一門心思在考酌當務之急的江采蘋,確也沒暇思顧忌或計較這番細節性質上的無所謂。

“小東子”本姓李,單名一個“東”字。是採盈提及過的賣蒸餅的李大娘家獨子。李大娘實則是個寡婦,家裡男人早些年便已患惡疾離世,只留下李大娘與李東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古代的姓氏,出了嫁的婦人,本應喚為夫家姓氏附綴己家姓氏才合乎禮道。但由於李大娘自幼即為夫家買來的童養媳,原就不曉得本家爹孃姓甚名誰,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便唯有跟著夫家同姓。卻又不能如別人家子媳一樣,喚其為“姓加行第”,久而久之,村中凡與之打交道的相熟者,圖個方便兼順口,碰見面均喚其稱“李大娘”。

在珍珠村這處人越擠越多田越佔越少地角,外遷院戶根本分不到梯田。李家打由祖輩開始,便是沒屋沒田的一家。家裡喪了男人後,為求生計,李大娘這才憑著一雙巧手,靠賣蒸餅辛苦持家養娃。

馬車很快馳到李家柵院。見柴門呈虛掩狀,採盈索性也未敲問,便跳進院子尋人。江采蘋就近找了根較粗實的木樁,將馬車拴牢,方隨後步入院內。

“誰吶?”聞著外面生有動靜,李東披著件皺巴巴的外套,立馬探頭喊道。但凡明眼人一看,皆不難辨得出,李東那不怎合身的衣裳,是他那早逝的狠心親爹曾經穿過的舊衣衫。

“奴啦!”因李東最近新拜入江家草堂當學徒,採盈跟他倒也尚算熟識。

反觀李東,撒見來人是採盈,頓時眉開眼笑的箭步竄出堂屋:“怎是你?”

“怎地,你家門檻高,奴不能來呀?”搡拳李東肩頭,採盈忍不住謔道,“數日不見,你倒是長個了!”

“真的?僕就想快些長高,等長大便可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待環視見採盈旁邊的江采蘋時,李東一時打不過罩的換了副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