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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來,反卻把每日當值者的高姓上名挨個問詢了個遍,見日只幹記人姓氏的活兒,倒也背得滾瓜爛熟,見面即可張口道來。

譬如眼下的來人,姓“李”單名一個“揚”字,乃大理寺天牢的一名司獄史,是個大塊頭之人,乍看卻也文斯。李揚並未急於作應採盈打招呼,先行開啟牢鎖,才煞有介事地說道:“快些出來,有人要見你二人。”

這下,採盈與月兒互看眼,不禁有分傻眼:“有人要見奴等?究是何人來也?”

“廢話少說,快些跟吾等走便是。”跟於李揚左右的兩名吏卒,其中一人不怎耐煩的從旁接話道。且,邊呵斥,邊哈欠連連,一看便知先時定是被人攪了清夢,這會兒故才拿別人當撒氣桶。

可惜採盈偏就不吃這套,見狀,反倒犟脾氣上來,楞是動也未動下身:“你喚奴走,奴便跟你走,你當奴是街頭的乞兒?奴又不是你門上的婢子,作甚聽任你呼來喝去品頭論足?今個即便大理寺卿來了,奴也不去!奴上次受的杖刑。身上的傷尚未痊癒,走不得路,煩請回稟好了。”

“你”那吏卒登時被採盈的強詞奪理駁得瞠目結舌,有道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自己倒好,竟是兵碰上刁婆娘百口莫辯,為此不無憤懣之餘。頓惱道。“此處乃是大理寺監牢,去與不去,怎生由得了你!”怒罷,便動足要上前提人,卻被李揚抬手擋於牢門處。

反觀採盈,越發有恃無恐。脅肩嗤道:“怎地,無言以對便要跟奴動手不成?奴才不怕!有膽兒你便放馬過來,休怪奴未把醜話說在前頭。當日當今聖上可有把口諭撂在這兒,奴好心奉勸你,忤逆聖諭者。可是大不敬之罪。你須是仔細思量下,莫一時氣盛莽撞過頭。再者說,有話好說嘛,君子動口不動手,是不這理兒?萬一落人口舌。討得個公報私仇之嫌,豈不划不來?”

前幾日輪崗時,便是眼前這名吏卒前來送牢飯,眼見其慢吞吞的垂頭喪氣樣子,像極賭錢賭輸般,採盈一時心直口快就說教了其幾句,熟料,這吏卒一氣之下硬是扣下了那日的牢飯,害得采盈吐沫星子橫飛了半個多時辰之久,倚靠著牢門直罵咧至口乾舌燥之時,李揚聞聲及時趕至,好說歹說的才把這事給壓下了之。

今日再見,適才這吏卒一開口吱聲,採盈便已辨識出此人正是那日招惹得其差點氣吐血之徒,但見這吏卒一臉的兇巴巴更為氣不打一處來,面對態度這般不良之人,乾脆新帳舊賬一塊與之清算。

骰子做為史上古老的博弈遊戲之一,唐時已甚為風行。據程大昌《演繁錄》所載,“唐則鏤骨為竅,朱墨雜塗,數以為彩。亦有出意為巧者,取相思紅字,納闐竅中,使其色明”,由此可見,唐代人慣玩的骰子普遍使用獸骨牛角之類的東西雕琢而成,正所謂“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也無。”,顯而易見,並有將紅豆鑲嵌於鏤空的骨頭內,使骰子的點數顯現分明之習。是以,這年頭賭骰子並非甚麼見不得人之事,輸贏尚在其次,不分男女多半會執兩把,採盈恨就恨在此,當時原本是出於一片善意欲意寬慰下這吏卒,不成想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今時更是恨極這人。

見採盈又逮住個人開涮,月兒靜觀於旁,毫未訝異。近些日子裡,同採盈憋屈在這間牢房之中,黑白不得見天日,著實苦悶至極,頭三五日二人尚有得話題閒扯瞎聊,但時日一長便也無話可說了。加之採盈又是個閒不住嘴的人,初始見採盈跟生人搭訕,月兒頗覺不妥,畢竟,己身現下乃戴罪之身,是關押待審的囚犯,那些可隨意出入天牢的人無不是看押牢犯者,可採盈一張快嘴巧舌如簧,不亞於是個話匣子,一開啟便不易收住口,一回生二回熟,卻是攀了些交情。今下月兒對此也早已見怪不怪,只當看熱鬧消遣無聊,總得找點樂子才好捱熬。

“是宮裡來的人,你二人還是快些隨吾去見上一見為宜。”攔下那吏卒之後,李揚遂徑自跨前半步,含蓄提醒出聲。以免恁由採盈聒噪下去,只怕又要吵鬧上大半日喋喋不休,屆時,少不得禍及整個天牢裡裡外外跟著不得耳根清淨。

大理寺刑堂左數第七間,一間還算得上乾淨的廂房裡,江采蘋端坐著身,由司寇陪坐於下座,緊等慢等等了約莫半刻鐘,才瞧見門外採盈、月兒隨同李揚以及吏卒仨人疾步而來的身影。

望見彩兒、月兒的影子,雲兒侍立於邊上,面上同樣呈顯出一絲難以掩飾住的喜色。相距上次其獨自一人來天牢探監,匆匆而來匆匆而別,根本未顧得及多說幾句話,轉眼又已過去七八日,近來後。宮多是非,但較之於月兒、採盈身處天牢裡度日如年來說,宮中的日子尚是好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