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沒有太子妃的時候,多少次在永安宮前不畏嚴寒地舉著燈籠等他的人是誰?如今他反倒問她“怎麼是你”。
可見他從前壓根沒有在意過是誰在門口等待良人歸來。
顧祁腳下一頓,回過頭去看了沉香一眼:“太子妃以為我今晚不會回來?”
他不回來,還能去哪兒?
本來想著她先睡了的話,他就自己回寢宮睡,豈料聽到這番話,本來邁向寢宮的腳步生生換了個方向,朝著楚顏的偏殿走去。
很好。
她一心以為他今夜不會回來,要去別的女人那裡安家落戶,竟然也能睡踏實!
顧祁的臉一下子板起來,冷若冰霜地推開了偏殿的門。
含芝守在門口,見太子來了,忙俯□去請安,嘴裡說著:“殿下,主子已經躺下了——”
“退下。”他把門一關,不讓她跟進來通傳。
傳什麼傳?人都睡了,還睡得安穩又踏實,讓他自己來傳就行了!
殿內一片黑暗,顧祁卻像戴了夜視鏡似的,熟稔地朝著楚顏睡覺的屋子走去。
來的次數太多,從正廳到走廊,穿過內室來到床邊,要走多少步他都快記得清清楚楚了。
然後他站在了床前,看著楚顏縮成一團窩在被子裡,好似睡得很熟。
心下產生一種古怪的情緒,好似她睡得越安穩,他就越煩躁。
顧祁站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脫了長靴,掀開被子,然後和衣躺在她身旁楚顏還是沒動靜。
睡得跟頭豬一樣!
徹底被激怒的人索性伸出手去捏住她的鼻子,幾秒鐘之後,呼吸不了的人眉毛皺起來了,無意識地呢喃了幾句,試圖躲開討人厭的手。
他不放,還是捏著。
又過了片刻,楚顏憋得滿臉通紅,終於轉醒,睜眼就看見了面前那個黑影,而顧祁總算鬆開了手,不緊不慢地問了句:“醒了?”
楚顏喘著氣,眉頭一皺:“殿下?”
她坐起身來,打算去床邊點蠟燭,豈料手臂被人一拽,又落回方才躺著的地方。
窗外有些許光線照進來,她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他的輪廓,卻看不清他的面容。
“殿下?”她又喊了一聲,躺在他身旁,微微側過身去想湊近點看清他的表情。
豈料他趁著她湊近的功夫,手臂一收,徑直攬著她的腰把她抱入懷中。
兩人的臉只有一丁點間隙,這下子楚顏終於看清他的表情了。
眼眸亮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