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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太子妃的母親病了,太子本來也沒有必要屈尊就駕親自來探望,更何況眼下太子又打算與沐家聯姻,怎麼也不可能親自來趙府。

可楚顏畢竟這麼這麼多日沒有回宮了,太子也不能不聞不問,於是便派他這個御史大夫代表太子親自來慰問趙家。

而事實就是,連秦遠山自己也不知道太子派他前來究竟是為了敷衍趙家,還是真的擔憂太子妃。

只是臨走之際,太子親自囑咐了他,“如果她情緒不好,你回來之後立馬親自來”

猶豫再三,他還是嘆口氣,“罷了,慰問之後,自己回府吧,無須回來向我彙報了。”

知道又如何?

他正要打壓趙家,此番難道還能親自去府上接她、安慰她不成?

那沐青卓知道了又會怎麼想?朝中眾人又會怎麼看?

再說了,太子妃的母親就算是逝世了,古往今來也沒見那個太子會親自臨府,都不過是在靈堂之上上兩柱香罷了,難道他要違背祖制不成?

而秦遠山怎麼也沒有料到在他代表太子殿下來慰問之際,竟然會這麼湊巧,剛好撞見了盧氏嘔血的這一幕。

跟在秦遠山身後的是趙鈺風和趙平陽,趙青雲此時仍然被軟禁在屋子裡,楚顏沒有發落,做錯事的人自然也沒有得到寬恕。

趙武因為瞞著趙容華自己暗中相助太子的事,未被楚顏諒解,因此這幾日也是能不出面就不出面,只是吩咐府裡的人全部善待盧氏,盡最大的努力讓她走好這一程。

看見盧氏這般模樣,趙鈺風忙道,“太醫呢?快去請太醫!”

趙平陽有些不忍心地收回目光,沒有看床上的人,心下也是一片嘆息。

然後才有丫鬟囁嚅道,“含芝姐姐已經去請太醫了。”

秦遠山沒有看盧氏,只是怔怔地看著楚顏遍佈淚痕的面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上前對云溪說,“還不替你主子把夫人扶起來?”

云溪這才回過神來,邊哭邊上前去扶起盧氏,看著她口中還在傾湧而出的鮮血,又驚又怕,險些昏過去。

秦遠山又回頭讓門口的兩個丫鬟進來照料著,自己猶豫片刻,才從袖子裡拿出一方手帕,輕輕地遞給楚顏,“殿下。”

楚顏沒有伸手去接,也顧不上胸口浸染的鮮血,只是蹲□去死死握著盧氏的手,咬著下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生離死別的場景她不曾見過,而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原來這就是骨肉至親分離時的惶恐。

哪怕她與眼前這個女子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盧氏畢竟是她的生母,她只能感到心頭緩緩流淌的無奈與恐懼。

終於要走了麼。

江太醫匆匆趕來,一見盧氏這模樣,已然知道她不行了,當下開啟藥箱取出了藥丸和銀針,一面讓人把盧氏平躺在床上,一面要楚顏先把地方讓出來。

楚顏心下慌亂,還蹲在那兒沒動。

秦遠山便低聲吩咐含芝,“去把殿下扶過來。”

楚顏這才在含芝的攙扶下站到了秦遠山身側。

生離死別,終究不是她一個女子能夠獨自面對的。

楚顏怕極反笑,她還以為經歷了一次穿越、目睹了自己重生,她已經強大到可以冷眼旁觀一切悲歡離合了,因為這是別人的人生,是真正的趙楚顏的人生,而她不過是借用這個身體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事到臨頭,原來她早就和趙楚顏是同一個人了。

哪怕不能透徹地感悟到失去母親的悲傷,她也註定沒法好過。

秦遠山看著她有些失控的表現,終於還是把那方帕子再一次送入她手裡,“殿下,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夫人熬不住了,您必須要熬下去,否則誰來送夫人最後一程?”

楚顏身軀一震,隨即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他。

那張面龐一如既往的清雋溫和,冷靜的表情下似乎有一顆堅定又憐憫的心,他的眼裡是同情與無奈,卻也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宛若春日平和的湖面,宛若冬日溫暖的朝陽。

她接過那方帕子,擦了擦眼淚,閉了閉眼後,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多謝。”

她把手帕還給他,再一次轉過頭去看著在太醫的針灸下停止嘔血的盧氏,那雙眼睛裡最後一點亮光似乎也在漸漸失去,她虛弱地伸出手來朝楚顏比了比,而太醫也回過身來望著她。

“夫人還有最後的話要和殿下說。”

楚顏點了點頭,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