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印象不怎麼好的名字,弘曆當下便有些淡淡地,富察。芙靈阿見狀問道:“平日在家中做什麼消遣?”
“奴婢在家中除了跟母親學管家理事,閒時便做做女紅,彈琴自娛。”弘曆興致不高,惹得有些心思的伊爾根覺羅。哈姬蘭很是失望,瞬間的表情讓上面幾位看得清楚,對她的評分不免低了些許。
“如此,彈個曲子吧。”
邊上早有備好的古琴,伊爾根覺羅。哈姬蘭福了個禮走過去坐好,意定神閒之後方彈了首《幽蘭操》。
玉指冰弦,空谷幽蘭,寸心不大,芳香郁鬱。眾人靜聽,琴音悠悠迴盪於殿中,一時頗有萬籟收聲天地靜,餘音在耳的美感。
曲子倒是彈得還可以,弘曆點了下頭:“右邊第一位出來說話。”
陸婉秋淺淺一笑,移步行至殿中,盈盈一福:“奴婢隸屬漢鑲黃旗,是太常寺少卿陸士隆嫡次女,陸婉秋。”
“風流婉轉標緻可人,難怪純嬪方才看得呆了。”富察。芙靈阿抿嘴讚了一句。
弘曆掃了笑意清淡地的蘇寶柔一眼,目光又移向陸婉秋身上,只見她人如花嬌,水沉為骨玉為肌,通身氣質婉約清雅,比之大家出身的八旗貴女毫不遜色。心想,果然是天生麗質,難怪太后獨獨看重了她。
帝王就沒有不愛美色的,只是一想到自己的額娘將自己看成為女色所惑的帝王,還想以此來達到控制後宮影響自己,弘曆對眼前的美女便失了幾分興致。
富察。芙靈阿也細細地打量著這傳聞中的美人,半晌,不得不承認到目前為止陸婉秋是她見過最為貌美的女人,甜美的臉龐,雅逸如花,氣質也算得上靈動清雅,只是歷來秀女中便不乏世家大族裡用心培養的貴女,也不乏天生麗質的秀女,她只是諸多方面加起來高上別人兩分,比起皇后卻還是差遠了。
空靈,清逸,嫻雅,大方、高貴皇后身上渾然天生的氣質簡直萬中無一,仙姿玉質或可形容,眼前的陸婉秋美則美矣,卻還在凡俗之列。
想到這裡,她對未來的兩宮之爭也多了幾分把握,只要皇后繼續她的賢明淡雅,慈寧宮再怎麼折騰也動搖不了她中宮的地位。別人不清楚她可是明白得很,早在大婚之前皇上便對皇后有了男子之思,這份隱蔽的感情對於帝王來說是多麼地難得,對皇后也是一種幸運,一種無形的實力。
她這邊遐思不已,那邊雲珠開口問道:“確實是難得的佳人,你準備了什麼才藝?”
“回娘娘,奴婢準備了一曲《驚鴻舞》。”陸婉秋答道。原來她準備了琴和舞的,只是前頭伊爾根覺羅氏已展示了琴藝,自己再表演也突出不了自己,只好選擇跳舞了。
“驚鴻舞?”雲珠心頭一跳,大清歷來選秀還真少有選擇跳舞的秀女,蓋因八旗貴女最重視的乃掌家理事的本領,次為女紅騎射,琴棋書畫等漢家小姐必學的才藝倒是聖祖爺末期才慢慢興起,可當眾跳舞除了在蒙古,都會被視為不尊重的表現,是講究規矩禮儀的貴女們所不取的。
再者,跳什麼舞不好,偏偏是《驚鴻舞》,真讓她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出架空清穿劇,裡面的《驚鴻舞》簡直是奪得帝寵的良方,一用就準。
“怎麼了?”弘曆覺察她神色有異,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關心地問道。
雲珠笑睇了他一眼,“臣妾只是覺得有緣,方才葉赫那拉秀女才寫了《洛神賦》中的‘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陸佳氏這會兒又跳‘驚鴻舞’。”
蘇寶柔笑道:“驚鴻舞可不好跳,陸佳氏既敢選擇這支舞蹈想必舞技高超,妾等可是有眼福了。”
一刻鐘後,陸婉秋已換了妝容出來,不僅珠粉色的裝旗改成了雪青色繡芙蓉花樣的唐式長袖裹胸衣裙,連發型也梳了望仙髻,在音樂聲中飄然入場。
寒木不凋,春華吐豔(四)
長袖揮舞;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嬌軀旋轉;飛躍,宛若游龍驚鴻;延頸秀項,嬌顏灼然芙蕖,美眸顧盼,嫵媚生姿,柔情萬方。
“果然賞心悅目;不虧‘驚鴻’之名。”即便前世見識過各種舞蹈;雲珠也不得不承認;古代人對於她們的舞蹈所下的苦功、投注的情感、呈現的內涵以及給人視覺上的優美姿態、驚心動魄之感,有時候並不是現代的光影聲樂和動作編排就能媲美的。
或許古代人與現代人唯一的不同便是他們能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如一日地專注一事,不論是寒窗苦讀亦或是對於藝術上的追求。
也不是說現代就沒有十幾年幾十年地專注於藝術的人,只不過相對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