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薨逝明著是病體纏綿拖不住,實際卻是因著嫻嬪流言之故,高家就算早前置犯了錯的慧妃不理,以後也難保不尋隙報仇。
容嬤嬤看烏蘭嬤嬤不說話,便出了個主意:“主子不如召喻太醫來看?”
這喻太醫是烏喇那拉。德保一道交給烏喇那拉。妮莽衣的屬於烏喇那拉家在孝敬憲太后在世時培養的太醫院品級最高的人手,擅長正骨科、痘疹科,任副醫正已經有十來年了,之所以沒新上任不久的蘇太醫有名是因為自牛痘出現痘科便不再那麼受重視(沒威脅了),正骨科用的地方多在帝王狩獵之時,看診的也多為各大軍營將領,於深宮內苑最多是看個崴腳什麼的,因此不為深宮嬪妃青睞。
——要拉攏也找千金科的,這才對爭寵有保證啊。
妮莽衣真心覺得容嬤嬤不擅長出謀劃策。無奈道:“我如今懷著孕,有什麼不舒服的也只有傳千金科太醫的份,哪裡輪到擅長正骨科痘科的太醫?別人一瞧都知道有問題了。”
白浪費了人才。
好鋼用在刀刃上妮莽衣唇角微抿,手輕輕摩挲著腹部。就算懷了龍胎,知道自己命格極貴,她也不敢或忘昔日屈辱,況且如今還身處險境,只有熬過了,方有希望。她這一生是不冀求坦途了,可她的兒子,她一定要留給他最好的。
“娘娘,太后身邊的冬芒姑姑來了。”小宮女在殿門外稟報。
妮莽衣聽到,不待屋裡人回稟便高聲道:“快請進來。”
在殿外候著的冬芒從她的聲音裡聽出歡喜,眼中閃過滿意之色,待見嫻嬪親自走到殿門迎著,平靜的臉上方露出受寵若驚之色:“娘娘身子貴重,可折煞了奴婢。”
“姑姑萬不可這麼說。”妮莽衣顧忌著身子只虛手扶起冬芒的禮,她身邊得用的宮女珊如早有眼色地搶先上前扶起冬芒。妮莽衣讚賞地瞅了珊如一眼,含笑將冬芒迎進屋裡,“姑姑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得意人,我們小輩的合該尊重些。”
這話冬芒果然聽的高興,推辭了進屋之舉:“娘娘孝順之心太后心中有數呢,這不才令奴婢帶了賞賜並從碧雲寺求來的平安符一枚,希望能庇佑娘娘平安康泰。”說著,讓隨同前來的內務府小太監將東西示出。
除了平安符,另有今年進貢的月華錦兩匹、琉璃紗兩匹,鳳穿牡丹妝花緞兩匹,上好高麗布毛青布各兩匹。其中月華錦和琉璃紗向來是皇上留著賞人的,不在後宮份例之中。
太后此舉,不止是為了向宮中嬪妃表示她對嫻嬪的庇護之意,更是宣告了她的權威——再怎麼著她也是聖母皇太后,儘管較真起來地位不如母后皇太后尊貴,但皇帝卻是實實在在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這次妮莽衣不得不行禮叩謝了,還一副感激涕零,如沙漠旅者如飲聖泉的模樣。
太后看重嫻嬪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冬芒自然也有心親近,立時親熱恭敬地扶起了妮莽衣,一起進了延禧宮明間,說起了這些日子的近況,隱晦地談到了皇后日前在園子裡也賞了純嬪兩匹琉璃紗。
妮莽衣一面心驚於太后的訊息靈通,一面又揣測起來:難道自己懷胎不穩是純嬪搞的鬼?純嬪竟全然不顧太后昔日的恩情投了皇后?
聯想到之前慧妃之死,她眼眸一眯,單單一個愉嬪怎麼有那麼大的力量左右宮中流言,連自己的命格都被傳得人盡皆知,可見是跟皇后哲妃那一方連了手,哲妃純嬪與慧妃有仇,她們去了心頭大患,連帶自己降了位受了訓斥若再丟了肚子的小阿哥豈不更稱了愉嬪純嬪的心?!要知道她們在太后跟前得臉,不就是一個仗著所出皇阿哥流著滿洲純正血統,一個則生育有功,除皇后外所齣兒女最多
想必太后也是懷疑純嬪這才派人提醒自己的吧。
可為什麼不提代掌宮務的愉嬪?妮莽衣冷笑,不過是自己肚裡的還未出生,是男是女不能確定,太后不想輕易放棄愉嬪和五阿哥這道棋罷了。又或者,太后想一直留著他們制衡自己
234試探(上)
在俄羅斯額濟勒河一帶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土爾扈特部舉族東歸一事;固然是因為俄羅斯的奴役和壓迫;是人類落葉歸根的思想;同時,它也表明瞭如今的大清國富民安,威震鄰邦;四方來朝的強盛之姿。
就連百姓也覺得這是件極為自豪的事。
偏偏有一個沒眼色的御史馬上蹦出來彈劾:二阿哥沒有得到皇命就出兵俄羅斯;這是示恩土爾扈特部;居心叵測BALABALA地,那慷慨激昂的模樣彷彿下一刻永璉已經領兵攻回了城京奪取皇位一般。
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