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永璉欲言又止地。
“嗯?”
“以前我們出宮在外城還能看到一兩個小乞丐,在內城也能見到衣衫褸襤的百姓,今天都沒有看到。”
和敬和徽一愣,跟著點了點頭,“額娘,他們是被官員趕走了嗎?”
“是不是趕走額娘可不知道,如果是,你們覺得官員這麼做對不對?”雲珠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瓜子問道。
“應該不對吧,這不是欺騙皇瑪法嗎,欺君之罪是要砍頭的。”和敬還點了下頭強調。雲珠笑眯眯地,這個女兒一貫表現出活潑開朗無拘的性子,其實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中分明。
“可是皇瑪法的萬壽節,街道都打掃得那麼幹淨,佈置得那麼漂亮,如果再出現乞丐,那些外國人會怎麼看呢?”
永璉平日跟著雍正時間長,受他教導多些,想了想道:“若是皇瑪法巡視天下,底下官員如此安排欺瞞,皇瑪法不能得知百姓的真實生活那自然是欺君之罪,但現在大清正與沙俄作戰,京中藩臣使節雲集,這樣能體現大清盛世的情景應該能讓他們看到大清的富足,知道我們大清強盛,明白我們是不懼征戰的底下的官員這麼做也是沒錯。一個國家百姓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情況是沒辦法矯飾的,再怎麼遮掩也只能一時一地不能長久,我想節慶過了,一切也會恢復正常,即便有逗留的外國人看出了不同,也只會覺得百姓對皇家心存敬畏,畢竟絕大部份人的生活還是好的。”
明白了人皆有私心,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立場不同,小小的永璉已經清楚地知道書中先賢描述的大同世界永遠只是一個理想。
“說得好。”弘曆踏進屋子,讚賞地看了才六歲的兒子,沒想到他小小年紀便能考慮到這一層,心中驕傲滿足之意難以言表。
沙俄這次遣來大清的使團除了與大清議和,還身負與荷蘭、葡萄牙等逗留京中的外國人暗中接觸,看看有沒有達成聯盟的可能,雖說遠水救不了近火可國與國之間往往只需一個姿態便可。
只要大清不想同時與幾個國家開戰就必須在談判桌上退讓,使戰爭儘快結束。弘曆心中冷笑,以為現在的大清還是當年聖祖爺時期迫於準噶爾叛亂以及大清剛剛平定三藩,再掀再火恐國家支援不住時的大清麼?!
“阿瑪。”三胞胎連忙行禮,然後一個個圍了過去,“阿瑪,你也休假嗎?”
萬壽節放假三天,他們可以不用到上書房唸書,官員也不用上官衙辦公,只有他們阿瑪,一直好忙。
對著三雙流露著孺慕企盼的眼睛,自覺這段時間忽略了兒女的弘曆歉疚地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阿瑪和你們五叔還有的忙呢。”
三胞胎有些失望,本來還想阿瑪帶他們出去玩的
“等忙過了這陣子阿瑪帶你們去玩好不好?”
“一家人嗎?”和徽仰著小臉問。
“一家人。”
和敬永璉聞言臉上笑開了花,朝雲珠道:“額娘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鬼靈精!
難道自己在他們眼中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嗎?!弘曆瞪了兒子一眼,走過去坐到雲珠身邊,看了眼睡熟的永珎,問起三胞胎這次出宮的其他見聞,果然小孩兒的臉上又亮了起來,好一會兒等他們說完才道:“玩得開心就好,不過今天的功課不能少,睡覺前我要檢查。”
“是。”和敬和徽應得輕鬆,永璉瞟了她們一眼鬱悶地嘆了口氣,還想著跟弟弟玩一會兒呢,看來沒什麼時間了。
到了萬壽節當日,京中街道更是被匠人們包裝得絢麗多姿態,歌舞昇平。各地文武百官,設定香案,向京城方向(京中人家向皇宮)行大禮,而有品級上朝參加朝賀獻禮的官員更是按制穿上嶄新的蟒袍補服,依禮在樂聲中進殿恭賀。
雲珠一早就在素問她們的伺候下開始按穿戴打扮起來。
朝冠上綴朱緯,頂鏤金三層,飾著東珠,銜著紅寶石,朱緯上週綴金孔雀五,飾東珠、小珍珠,字尾金也雀一,垂珠三行二就,中間金銜青金石結一,飾東珠各三,末綴珊瑚冠,後護領垂金黃絛二,末亦綴珊瑚青緞為帶。冠上戴著鏤金雲紋、飾東珠,間以青金石紅片金,後系金銜青金石結貫珠,下垂三行三就,中間金銜青金石結二,具飾東珠珍珠,末亦綴珊瑚。
香色朝服,披領及袖俱石青色片金加海龍綠。肩上下襲朝褂處亦加綠繡紋,前後正龍各一,兩肩行龍各一,襟行龍四,披領行龍二,袖端正龍各一,袖相接處行龍各二,俱後開,領後垂黃絛,雜飾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