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來,不悅道:“真難為你了,侍候了我這幾天,明兒個就不用過來了,我怕吵。”
就差明著說四福晉不孝了!幾個宮女在春桃的示意下上了茶便匆忙退了出去,心中都替雲珠委屈。
高露微幾人隨雲珠請了安便低著頭站在一邊,熹貴妃和雲珠不發話她們是不能插嘴的,再說,她們也樂得看熹貴妃為難雲珠。官大一級壓死人,平日她們在乾西二所後宅等閒不得出來,那一條條的規矩和尊卑便壓得不她不敢吭聲,好不容易能動彈了就算沒法子為難一下雲珠這個積威多時的福晉,看看戲出一出胸中悶氣也是好的。
“給額娘侍疾媳婦怎麼敢說辛苦。”雲珠不惱不怒地一副淺笑模樣,熹貴妃被她這話一噎頓時覺得更加氣悶了,這是說她給自己侍疾縱是辛苦也不敢說?!只聽她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平時額娘不樂意她們在跟前侍奉,有規矩在也罷了,這會子額娘身體有恙媳婦卻不能自專,免得被人說把著不讓其他人盡孝,怎麼說她們也是侍候王爺的——”更何況,烏喇那拉氏和高氏的側福晉身份也是弘曆的“妻”,雖然地位不如雲珠高貴。
“你既知道她們是侍候弘曆的還叫她們來?弘曆那兒可離不了人。”熹貴妃頭腦一熱就衝口說了出來,秦嬤嬤忙咳了一聲,臉色有些發白。
雲珠立即斂了笑臉,道:“瞧額娘說的,我們做小輩的哪能長輩受著苦自己卻過著安逸日子不管,這不是不孝麼。媳婦也知道額娘這是擔心王爺,您放心,烏喇那拉氏她們還在乾西二所呢,少不了人的。”說著轉頭問秦嬤嬤,“嬤嬤,額娘今天的藥用了麼?”
熹貴妃說一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只是說出的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只能補救,便懨懨地介面道:“還熬著呢。”藥汁子實在太苦,她這一生用得最多的是溫補的湯湯水水,吃藥的時候少,像這兩年吃的都比過去幾十年還要多。
“良藥苦口嘛,用了藥吃點蜜餞甜甜嘴就是了。秦嬤嬤,我帶過來的蜜餞額娘要是用完了就遣個人往乾西二所告訴我一聲,我再送過來。”
“是。”秦嬤嬤笑應了一聲,“主子用著確實好,太醫也說了不會克著藥效呢。”
當然了,這種時候怎麼能不避諱一些,什麼藥材和吃食送過來前她都有問過太醫會不會礙著熹貴妃的藥效,既去了別人的疑心,又能示孝於人。
這幾天,乾西二所的人參當歸燕窩等上好藥材流水般進了承乾宮,一些可口的吃食也時不時地送了進來,有心想讓雲珠不用再送來,熹貴妃又覺得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有了好藥自己的傷能好得快些,而有這些精緻的點心自己的時間也更好打發想到這裡,便問:“和敬她們呢?”
永璉每天要去上書房讀書,和敬她們總不用罷?
“額娘不是說小孩子吵麼,她們也到了讀書認字、定下心來學習針黹女紅的年齡了,別好好的皇家格格成了整天活蹦亂跳的野猴子。”
除了三胞胎雲珠也不厚此薄彼地不讓永璜他們來給熹貴妃請安,再加上弘晝被她撫養過一段時間,因此連永璧也來了。
皇家的孩子早熟,規矩體統更是刻進了骨子裡,請安盡孝也不至於一天到晚都待在承乾宮,只不過孩子嘛喜歡群體行動,熹貴妃心情煩躁下就說了這麼一句將永璜他們打發回去,卻被雲珠抓住,截了熹貴妃尋由頭將三胞胎拘在她身邊解悶的話。
什麼活蹦亂跳的野猴子,她是譏諷自己以後不良於行?熹貴妃一下子就想偏了,臉色倏地沉得跟墨水似地,也不好意思說再讓孩子們過來。
雲珠彷彿沒注意她的不悅,繼續道:“小孩子確實不如大人穩當,媳婦這不怕額娘憋悶麼,就想著帶高氏她們過來,一來給額娘儘儘孝,二來讓她們陪著額娘說說話解解悶,您要是累了呢,她們都是有眼色的,想必也不會吵著您安歇。”
“皇上,臣妾就說四福晉是個心思玲瓏、體貼孝順的吧,這□都給貴妃娘娘考慮到了。哎,要是將來弘暊指的福晉能有四福晉一半的好臣妾也就滿足了。”隨著這話音落下,顧嬪言笑晏晏地走了進來,走在她左前方的正是雍正。
次間裡的人還有外面明堂裡的奴才都跪趴在地上,雲珠優雅地行禮道:“媳婦見過皇阿瑪,皇阿瑪萬福。”
“不必多禮,你們也起吧。”後面半句是對高露微幾個說的。
“謝皇上。”
眾人又相互行了禮,熹貴妃不好再躺在榻上,想要行禮問安被雍正按住,“你腿受了傷,免禮了。”
熹貴妃感動得拿帕子直按眼睛,“臣妾謝皇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