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從皇額娘那兒來的。”永璜扶著她坐到榻上,“兒子聽說皇阿瑪封額娘為妃,賜住景仁宮便趕來道喜了。”
“今天皇額娘在主殿兩側的桂樹槐樹底下放了石桌石椅,說是等中秋是給我們賞月呢,真是神奇,不到半個月原本萎靡不振的大樹已經精神了起來,我還看到了新芽呢。”玉寧偎到了她身邊,“額娘,皇額娘說讓女兒住永壽宮呢,與皇阿瑪賜給額娘住的景仁宮中間隔著乾清宮。”
“是嗎。”富察。芙靈阿一點也不驚訝,她以前或許有與嫡福晉爭寵之心,可在看到弘曆對福晉的維護寵愛與福晉的手段後選擇了恭順,讓她徹底歇了心思的卻是自己觀察到的與家族打聽到的關於福晉的種種傳言,不是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嗎,她怎麼與天命眷顧的人去鬥?!
運氣福氣有時也是一種實力。
看著已長成英挺少年的兒子,又看了看生得眉目如畫與自己有幾分像的女兒,“永璜大了,身邊人都把得住,明年大選秀後生活上也有人照顧,額娘這心也就安了大半,只有玉寧,才七歲,以後要自己一個人住,有個好歹額娘也看不到。”
永璜臉一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玉寧不以為然,“女兒身邊又不是沒奴才伺候,我一天有半天是跟姐姐們一道唸書學騎射,剩下的半天還要跟嬤嬤們學女紅才藝,也不是一個人。”而且永壽宮就在養心殿和長春宮慈寧宮附近,誰敢對她這個公主不敬?!
和敬和徽兩位公主倒是好,平時也不吝照顧指點玉寧,只是陪讀的宗室女們卻也各有心思富察。芙靈阿嘆了口氣,“你若這麼想就錯了,額娘蒙你皇父恩典封為妃,這生生打了烏喇那拉和高氏的臉,必被她們視為威脅,更何況,我和高氏仇怨極深,額娘如今恭居妃位倒不是怕她們,只擔心她們朝你倆下手若你們兄妹有個三長兩短,額娘還有什麼指望。你住永壽宮是好的,離你皇阿瑪皇額娘也近,可這榮寵有時也成了別人嫉恨的根源。”
“女兒會小心的。”玉寧已經曉事,聽了這話頓時明悟,伴隨著好事兒來的不一定是福,“難道皇額娘是故意拿女兒當靶子的麼?我聽皇額娘說五妹滿了六歲也會住進來的。”
“以你皇額孃的手段還用不著拿你當靶子,再說你要是個不得寵的公主,豈不更艱難?!你難道忘了烏林珠郡主找你麻煩的事了?”
烏林珠使是多羅理郡王弘韙的嫡女亦是唯一的女兒,與三胞胎同年出生,弘曆登基恩封宗室親她(親自將她)由“縣主”越級晉封為“郡主”,——這是親王嫡女才能有的品級。
烏林珠從小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裡性子養得有些驕縱,不太明白自家在宗室中尷尬的地位只知道自己成了郡主,被往來親戚、奴才恭賀幾聲便有些忘形,在一眾陪讀格格里除了對和敬和徽還稍帶恭謹外連玉寧都有些不放在眼裡,幾次三番踩著玉寧顯威風。
小孩子間的摩擦宮中長輩未嘗不知,只是不好插手,弘曆未登基前,富察。芙靈阿就算心疼也只能讓女兒小心避讓,免得給弘曆帶來絲毫不好影響,可玉寧一成了公主,她立即讓女兒找機會在眾人面前反擊,讓烏林珠丟臉。
一個小小的宗室郡主也敢在公主面前耍威風,真以為她阿瑪是親王?!
不必宮中長輩出面,烏林珠自己也會被教導她們的師長懲罰,回了理郡王府也會被親長教育
未登基前大權在握的親王還會顧忌名聲和宗室的影響,一旦登基為帝,這皇家威儀便不容侵犯。
然而,這侵犯與被侵犯者的身份地位有時也決定了事態的發展,富察。芙靈阿細細地替玉寧分析了一番,嘆道:“若非生在皇家你們怎會小小就學習這些額娘將秋葉給你,她是額娘身邊的老人了,有她在你身邊額娘這心也踏實一點。”
“這怎麼行,有平嬤嬤和秋葉姑姑在,額娘也輕省一些。再說女兒身邊的芳梅芳桂也是忠心可靠的。”
“你身邊的芳梅芳桂是好,經事卻不多,有秋葉看著,額娘才能放心。”富察。芙靈阿拍了拍女兒的手,“你們好額娘才好,額娘身邊有平嬤嬤呢,內務府新撥過來的青蘅紫藤也是不錯的。”
想到那個珊玲,富察。芙靈阿心中冷笑,沒抓到證據,不過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高氏的人她反其道而行之將珊玲放到身邊就是想讓她動手腳,只有真正的抓到高氏謀害宮妃的證據,才能徹底掀開她曾經“捨命救駕”的光環。
不徹底剷除高露微,她夜不能安枕。
永璜玉寧不再言語,從小額娘就教他們怎麼觀察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