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子後到慈寧宮請安是順理成章的事,雲珠不會矯情推託。之前一句“嫡庶有別,男女有別”拒絕了滿月禮與嫻嬪生的六公主一起辦;太后與烏喇那拉氏自不會給她太好的臉色,不過她是皇后;凡事佔著理,她們也奈何不得。
今天太后的臉色格外溫和;很快讓雲珠坐到她右側邊的寶座上,春桃更是殷勤地上了茶。雲珠含笑道:“皇額娘今天心情很好啊。”
太后笑眼微頓;手中的佛珠轉了轉;呵呵笑道:“眼見玉宛也滿月了,兩個孩子健健康康的,我是替皇帝開心呢。”
六公主一滿月太后便賜了“玉宛”的名字,她本想借此壓還未起名的七阿哥一頭,卻不知嫻嬪也想著讓弘曆給女兒起名,被她給搶了先,又不得推辭,心中惱恨不已,還得展著笑臉應對愉嬪幾個明褒暗諷的話語。
“太后娘娘再心慈不過了!方才嬪妾還說大清國運昌隆,喜事頻頻,是不是給宮裡頭再添點喜氣魏常在恭順乖巧,這些日子很得太后娘娘心意,若是得了恩典也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孝心。”
珂里葉特。果新推波助瀾地說著,眼光斜了烏喇那拉氏一下,抿唇笑道:“嫻嬪姐姐,你說是不是?”
烏喇那拉。妮莽衣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與厭惡,緩緩一笑,“這些事自有太后與皇后娘娘做主,嬪妾聽著也就是了。”
“哧。”富察。芙靈阿拿著帕子掩唇輕笑,嘲諷地睨了珂里葉特。果新一眼,委屈地對雲珠:“看來臣妾與其他妹妹湊一塊的孝心還抵不上魏常在這‘一片’!”
自太后回宮,揣摩了雲珠心意的哲妃、純嬪、敏貴人不但慈寧宮的各種筵宴聚會必到,請安奉承也是一天不落,徹底將錦上添花的功用發揚到極點。
外人看著慈寧宮一天到晚赫赫揚揚,卻不知太后每每要將心腹留下交待幾句、或籠絡新人都要繞出好幾個褶來,辛苦是不用說的,倘或是平日,沒有宗室福晉和外命婦們頻頻進宮問安,她倒可閉宮不理名直接命她們跪安,這會兒卻不好區別對待。
——世間萬事萬物有其利必有其弊,做為高高在上的皇家中人,享受了無上的尊榮與權勢,便要比平民百姓勳爵官宦人家更注重規矩,明面上也更講究公平公正人倫綱常。
“看來奴才和陸姐姐葉赫那拉姐姐也要多向魏常在學習學習才好。”敏貴人舒穆祿。沙達利似笑非笑地瞅了陸婉秋一眼,不依地朝太后撒嬌:“好教太后也允許我們沾點皇家喜氣。”
話音一落,珂里葉特。果新與陸婉秋雙雙沉下了臉。
陸婉秋是對太后和愉嬪不滿,口口聲聲對自己多好,自己進宮多久了,聖寵、賞賜也不見得比別人多,哪裡有幫襯到自己?這會兒還明著抬舉一個奴才秧子晉封,豈不是與自己同樣位份?!看著噤聲不語一副恭順模樣的魏柔光,心中的警惕之意升到了頂點,這身段容貌還有弱不禁風的情態,與自己很有幾分相似,萬一爭起寵來肯定是自己的大敵
珂里葉特。果新沒想到自己不過抬舉一個常在便被眾人架到了火上,不悅地“哼”了一聲,委屈地對太后道:“是嬪妾考慮不周。”
“哪裡是你考慮不周,不過是一番心意盡偏著我罷了。”說著眼光看向雲珠,“皇后說呢?”
雖說太后在時,皇帝給後宮嬪妃晉封下達禮部的每道諭旨都有“朕恭奉聖母皇太后慈諭”之類的說詞,可中宮箋表和鳳印畢竟在皇后手中,太后想給哪個妃子升位份還得皇后提出她才能“同意”,也只有皇后的鳳印蓋了這晉封的懿旨才能生效。倘若皇后不願意,她也沒辦法直接越過執掌宮權的皇后宣佈懿旨,如果她這樣做,相當於直接與皇后撕破臉,且沒有鳳印,人家內務府、宗人府、禮部根本就不承認。
“皇額娘是聖母皇太后,最尊貴不過,哪個敢不孝順您老人家。”就算有成人之美的心她也不會在這會兒用到魏柔光身上。雲珠淺笑盈盈,“區區一個常在,您說好我們自然不會攔著說不好,只是眼看就要到春節了,皇上、太上皇他們也即將回京,何不略等等,到時舉國歡慶,也給宮裡的嬪妃一個臉面。”
話音一落,她便感到身邊的氣場生了波動,靈眼不著痕跡地在眾人身上繞了一圈,發現魏柔光手腕上戴了串纏銀絲編就的點金月桂花索,上頭串了只寸大的捧月水晶兔——竟是一顆天地生成的靈種,氣雲石。此時的氣運石一改之前的寂然無波,正一絲絲地吞噬著愉嬪頂上的氣運
想到自己說了話後才有這現象,雲珠心中微愕,不會是珂里葉特氏在她面前許了晉位的承諾這會兒卻實現不了才使得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