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規格太過,恐怕乾西二所也塞不下。
“富察家好有錢啊。”弘晝流口水。當然,他還是很滿意他自個兒未來的嫡福晉的,偷看秀女最後一輪閱選發現她就是自己在上元夜遇到的那個可人的小姑娘時,他就蹦起來了,頭上因此長了個大包,好久才消下去。
是好有人!弘曆內心抹了把汗,放文定禮時他帶內大臣、侍衛一起上富察府拜岳父岳母時,那一溜的妻舅實在令他壓力很大。不過他們家上上下下都很和睦,很溫暖的感覺,他很喜歡。
“富察家的人都挺懂得經營生活的。”
現在的他在弘晝說起錢這東西時不會覺得銅臭,也不會覺得有爵位有官職的人就不能有其他收入,能有莊子田產或者店鋪等收入讓家人活得更好些總比一味地貪腐、剝削百姓要好些。
——知道大清很“窮”後,他著實下功夫研究了不少富國之策,雍正、怡親王甚至馬齊,他都請教了,得益不少。特別是在馬齊的明示暗示下,現在一想起大清已經這麼“窮”了卻還得養著一批不事生產卻不斷壯大的八旗子弟,弘曆就覺得肉痛。
“我聽皇阿瑪說年後馬齊大人準備派族中子弟出海五弟,要不要插一手?”海路貿易聽說很賺錢,又能開拓眼界,而且陳弘毅(弘時)也要去,弘曆一想到就手腳發癢十分嚮往。可是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沒忘記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他要這整個大地都在他腳下,像他的皇瑪法、皇阿瑪一樣,他也要他的江山美好如畫,百姓安居樂業、盛世太平。
弘晝聞言眼睛一亮,遂又黯了下來,“皇阿瑪不會允的再看看吧。”自己還未大婚,手頭上也沒多少銀兩(以一個皇子的有錢法,不知是多少汗)。
“你慢慢想,四哥我去幫忙招待了。”弘曆看到列隊進來的妻舅們了,不敢有絲毫怠慢地迎了上去。
弘晝看了他的身影,笑了笑。這個四哥自指婚以來變化不少,整個人彷彿一下子成長了起來,脫去了以往的青澀的驕矜傲氣,代之以沉穩及精明。這可是好事!
翌日,吉時一到,弘曆身著皇子蟒服到皇帝、皇后前行禮,接著又給熹妃行禮。
總管大臣率屬官二十人蟒服,護軍四十名至富察府第奉迎雲珠。雲珠早就一襲皇子嫡福晉大紅婚袍,梳妝打扮完畢,在一群隨從命婦的擁護下在家中等候。步軍統領飭屬清道,鑾儀衛備彩輿,轎用紅緞幃,以校尉舁行,女官隨從。雲珠在眾人扶上彩輿後,乘馬校尉首出大門,總管大臣率屬及護軍前後導護行。
李榮保和瓜爾佳氏含淚望著女兒遠去,昨晚的殷殷話語,十幾年來的可愛依偎彷彿還在眼前,可這一刻,她終於也離開了他們的羽翼,展開屬於她的翅膀,飛向高空。
但願,她能一生平安喜樂,不要有憂愁、悲傷。
但願,她能平平順順,不要有風雲波折。
但願,她能得到她的幸福,展現她的光彩。
“進去吧。”家裡還有婚宴呢,內外五十席,還須他們主持參與。
雲珠靜坐在彩輿裡淡定地任儀仗隊繞城一圈,反正別人就算是伸長了脖子也看不到她的模樣此時的她,還在想著昨夜瓜爾佳氏對她所說的話。
“雲珠。”帶著蔡嬤嬤來到辛夷塢,對著即將隨雲珠進宮的郭嬤嬤圖嬤嬤(圖門氏,是瓜爾佳氏一手培養出來的,為人少言寡語,手段卻極是厲害,很能鎮得住人,年齡比蔡嬤嬤小比郭嬤嬤大,約四十歲左右)囑咐了幾句後,便進了屋子裡,將早就備好放在紅木盒裡的春宮圖遞給了她,讓她睡前看看。
不用看雲珠也知道是什麼。臉上還是飛上兩抹霞紅,嬌嗔了一聲:“額娘。”
瓜爾佳氏摸了摸著她如水般順滑的青絲,頓了頓,還是問道:“雲珠,你喜歡四阿哥嗎?”那個相貌清俊氣質尊貴而溫和的少年,即便本身不愛招惹美色,女人也會不由自主地傾心吧?她的女兒要面對多少挑釁才能保證自己的地位安危啊。
雲珠微愕,想不到瓜爾佳氏會問這個,雖然內宅、皇宮看不見的血腥爭鬥已經說過很多,她還是以為這晚瓜爾佳氏會跟她講一些夫婦相處心得什麼的,或者再重新強調一次女人間的爭鬥——她這個額娘,總怕她生長的環境太過安逸,進了宮會被打壓、受氣。
“額娘。”她抓住瓜爾佳氏的手,認真道:“春和當了四阿哥的伴讀這麼久,您以為我會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性子的人麼?您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將心交付給一個男人的,就算要交,他也不會是一個帝王。”還是個風流愛色的帝王,她又不是自虐狂。